“马车?”
显然,这个词对小孩很是陌生,他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这个东西。
初夏去世前,她自己也基本上没有出府,自然也就没机会带着小孩出府,别人更不可能带小孩出来,初夏去世后,小孩更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贺楼璟炎直接抱着小孩做到窗边,掀开帘子,示意小孩伸头出去瞧瞧。
天刚蒙蒙亮,街上的人很少,也没什么热闹可看,最多的还是建筑,小孩却还是兴奋地移不开眼。
“我们出来了?”
这话,像是在问贺楼璟炎,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上身整个都探出去了,如果不是贺楼璟炎抱着,小孩说不定会直接掉出去。
书竹被他的兴奋感染,也从另一边看着外面,其实他觉得这会儿街上没什么可看的,但听着小孩的唏嘘声,他又舍不得伸回脑袋。
还没看够,小孩便被贺楼璟炎拉回去了,脸上的兴奋变成了疑惑。
贺楼璟炎没说话,只是抱着他起身往外走。
马车在动,贺楼璟炎也在动,小孩很担心贺楼璟炎会摔倒,吓得蜷在贺楼璟炎怀里一动不敢动。
驾车的人见贺楼璟炎出来了,立刻停了下来。
从马车下来没走两步,贺楼璟炎察觉到小孩在哆嗦,停下步子,低头见小孩紧紧地闭着眼,脸上满是害怕,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怎么了?”
即使是关心,贺楼璟炎的声音也永远都是那么冷。
小孩只是摇头,眼睛闭得更紧了,牙关都在打颤。
“怎么了?”
贺楼璟炎又重复了一次,只是声音比之前更冷了。
如果说小孩的软弱在贺楼璟炎忍受范围内,那小孩遇事沉默的性格只会让贺楼璟炎心生不耐。
他能猜透人心,却不表示他能知道对方所有的想法,尤其是小孩这种生物,他们的想法根本无法用常理推断。
贺楼璟炎不是没有耐心的人,相反,他的耐心非常好,也很少有东西能惊起他心里的波澜,但那只是因为不在意或者那些东西他都能掌控。
对上小孩,因为上辈子的事,在他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将小孩看成了他的所有物,与其说他关心小孩,不如说他习惯掌控属于自己的东西。小孩的软弱他可以只当这个所有物有缺陷,但照样还是他的所有物。而小孩的沉默却阻碍了他对他所有物的了解,越是在意,越是想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耐心便大打折扣。
本该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的小孩此刻根本感觉不到贺楼璟炎的冷,只是本能地往贺楼璟炎怀里靠,寻求安慰。
贺楼璟炎不再问,抱着小孩准备骑马。
小孩听到马声越来越近,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抓着贺楼璟炎的手有些僵硬。
“怕马?”
贺楼璟炎很快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想到那天在练武场上看到小孩奄奄一息的样子,眉宇间的冷意淡去了。
“不必跟来。”
留下命令,贺楼璟炎抱着小孩翻身上马,把小孩从他怀里拽出来,强迫小孩坐在他前面,夹着马背策马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