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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柳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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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了,沈……子延。”

  “今日天色已晚,柳大人身子无恙便早些休息,我就不多叨扰了。”沈涟仍是那些恪礼的话,语气却是轻松了许多:“对了,这是我在京中的住处,你若有需找我而我不在时便可留书于此处。下次带你去看……”

  沈涟轻功无声,转眼间便飘然远去。柳雁卿看看手心,里面放着一串簇新的钥匙……

  月色愈发朦胧,四周声音仿佛都远去。

  ———长梦将醒

  ******

  柳雁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柳府的卧房中。天色微亮,院中鸡鸣一声高过一声。

  他发现自身丹田之气温暖醇厚,体内经脉畅通无阻。自中蛊后时冷时热的交替折磨终于离他远去……

  本该是欣喜若狂的,可柳雁卿心中,如今只剩下如渡劫成功般的宿命感,与些许不可名状的焦虑不安。

第十七章

  “哦,你是说隔壁这一家啊。我记得……这家以前住着一个年轻人是不?不过啊,他不常回来,经常半月都不见人影的。啊对了,昨天倒是……倒是来了个姑娘,进去好长一会儿拿了个包袱出来,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了。”

  “谢了,老人家。”

  柳雁卿站在沈涟宅子的门前,看着邻居家的阿嬷慢慢走远,神情凝重。

  自那夜分别后,他有十日未曾见过沈涟了。

  有时他会来这座宅子看看,钥匙还是当年的那一把,有些旧了。院内的梨花开的正好,树下石几上还留着那杯残茶——是那时沈涟为他倒上的那一杯。无人再饮,也无人收拾了。

  柳雁卿将门如来时一般锁好,退了出去。

  回到柳府,仆人迎了上来:“大人,方才来了位老先生,自称姓陆,说要见您。先下正在前堂等着,您看?”

  柳雁卿一听便知是陆神医,问道:“只他一人来的?”

  “是。”

  “爷爷与二位叔伯呢?”

  “说是今天去置在城里的几间铺子走走看看,不到晚间是不会回来了。”

  柳雁卿没再多问,转身去了前堂。

  “柳大人气色已然好了许多,老夫甚感欣慰啊。”

  还未及柳雁卿开口,陆神医便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我听闻你服下解药已有数日,可曾有什么不适?”

  “前辈挂念了,我先前听子延说起,是您先寻到了这解药的方子,晚辈感激不尽。这几日来身子未曾有什么异样,只是偶尔还会像从前一般体内冷热交替不定,但休息片刻便好了。”

  陆神医拉过柳雁卿的手坐下,把上了脉:“你体内毒素已清,可多年气血亏虚,加之思虑过重,底子太虚,我为你开上几副药,你要按时服用,补一补身子的亏空。”

  “多谢前辈。”

  “说起来,你不该谢我,该谢的,应是沈大侠。他这两年为了寻齐这三十六味药材,着实不易。今日也是他写信,唤我前来探望你。”陆神医抚了抚胡子:“他先前总不让我跟你提起。记得刚开春那会儿,他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在几十里外的龙水寨里寨主新近劫镖得了一味名贵的药材。那寨子你是知道的,占山为王有十几个年头了,势力着实不小,连朝廷也奈何不得。不知他是历了怎样一番艰险,才将那一趟镖中的名贵之物拿了回来,物归原主,向原主讨得了那一点点药材。我见到他时,他身上许多处剑伤,衣裳上沾的血极是吓人。可他心里仍是惦记着你的身子,只草草包扎就回了京城。”

  柳雁卿久久沉默,只觉得几日来心中的焦虑不安如潮水般全数涌上来,有什么抑不住的东西似要喷薄而出……

  “这些年来他如何待我,我何尝不知。”他苦笑:“可世情艰难,我与他都深陷其中,又岂敢随心而为?”

  “我知他不愿见我,是为了不叫我时时为难,时时在意。可我又有什么好为难?已交付出去的东西,和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从一开始我便一清二楚。”

  “柳大人,您若真想见他,老夫可以……”

  “听说,沈涟他要远行,您可知晓?”

  “这我倒是不知。”

  “人行千里,终有一别。他是不适合停留在一处的人,如今卸下了包袱,自然不会再留。”柳雁卿道:“可他终究是我的恩人,我想……亲自送他离开。不知道陆神医可否帮我这个忙?”

  陆神医道:“不知哪里可用到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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