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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与枪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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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有自己的打算,祖上的规矩不能坏,儿子迟早要去部队锻炼。与其拖着,还不如早去。

早去,便能早回。

谢征明白父母的心思,不过是想他二十出头时回来,那时几位堂兄弟还在军中,同辈里无人与他竞争。

对家业,他没多少兴趣。但对其他事,也提不起太大兴趣,于是过完16岁的生日,便按照父亲的安排去了军校,并在那里脱胎换骨,不仅被特种部队看中,挑去与特种兵同训同住,还一起去国外参加了特种兵技能比武。

他拿了几个单项第一,尚未毕业就接到军方特殊行动组抛来的橄榄枝。

特殊行动组人数极少,优中选优,成员几乎全来自下一级特种部队,只有谢征是个例外。

毕业当天,谢家派直升机来军校接人,谢征却上了特殊行动组的步兵战车。

谢父气得发抖,谢母担心得落泪,唯独谢老爷子相当满意,连夸谢征有血性,有出息。

当然得夸。近些年谢家子辈在军队镀的金越发显得成色不足,要么去军校深造,要么在机关挂职,没有一人去过野战部队。

谢征倒好,不仅去了野战部队,去的还是金字塔尖的特殊行动组。

不过谢征本人倒没有老爷子想的那么豪迈。

他选择特殊行动组,而不是时间一到就回家继承家业,并非因为怀有什么保家卫国的抱负,也不像别的队员一样满腔热血,只是在“回家”与“留在部队”中权衡一番,觉得后者更有意思。

他很享受那种不停突破自己的感觉,对未来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也有一丝向往。

当初刚入军校时,谢征不希望因为家世显赫而被区别对待,与同学相处时一直装作普通家庭的孩子,这一装就装了三年,身上的少爷气儿被洗净,到特殊行动组时还真与其他队员无异了。

程故就是在这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寻常人很难忽略程故,谢征也做不到。这位哥的存在感太强了,生得异常俊美不说,嗓门也大,活力十足,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

炊事班的小弟打架,程故第一个跑去围观。队长被上头叫去谈话,回来脸黑得跟碳似的,谁也不敢靠近,只有程故乐呵呵地跑过去,往队长手里塞一杯刚泡的大红袍,还说:“消消气,来,趁热喝。”

队长被烫得脸更黑了。

每天早上晨训,程故能一边领着大伙负重狂奔,一边大声唱歌。

唱的不是振奋人心的军歌,是外面中学生最爱唱的流行歌曲,一周七天不重样,还接受队员点歌。

谢征很无语,想不通特殊行动组里怎么会有这种军官。

同样想不通的是,程故扯着嗓门儿唱了五公里,到达终点时居然喘都不喘一声。

平心而论,程故的唱功不错,不仅不走音,唱得还相当有感情,喜欢时不时来个颤音,高音嚎得上去,低音沉得下来,表情也相当深情。

彼时新队员们还没见识过程故的本事,闲来无事说起军官们的八卦,有人说程故可能是靠脸和嗓子吃饭,特招进来的,毕竟特殊行动组压力大,有个能说会唱,又长得好看的队员在,时不时搞点文艺节目,有助于帮大家减压。

谢征却觉得,程故让他压力更大了。

一天晚上,谢征正往手肘的伤口上抹药时,程故突然出现,自来熟地摸一把他扎手的头发,又跟被刺猬戳了似的缩回去,甩着手说:“小家伙,你毛挺硬啊。”

旁边的队员全笑了起来,毛硬不硬这种问题,在全是糙爷们儿的特殊行动组,已经可以被自动升级为荤段子了。

有人抢答道:“必须硬啊!鸡巴越长毛越硬!是啵?”

程故爽朗地跟着大伙笑,明明和其他人一样笑得毫无形象,谢征这几年想起来,却总是想到一个词:笑靥如花。

但当年的谢征可没心思赏花,冷着脸道:“有什么事吗?”

程故止住笑,手也没闲着,刚揉完他的脑袋,又往他肩上一搭,“小家伙,你怎么不跟我点歌呢?”

谢征很烦“小家伙”这个称呼,却不便驳斥,瞪了程故一眼,“什么点歌?”

“晨训时我唱的歌啊。”程故说:“你们想听什么,我唱什么。大家都点过一轮了,就你端着,跟大爷似的。”

说“端着”两字时,程故还特熟络地翘起食指,戳了戳谢征的脸。

训练以外,谢征向来不喜与别人有太密切的身体接触,本能地偏开,脸上也露出嫌恶的表情,“你随便唱什么吧。”

程故看一眼自己被打开的手,眉眼一弯,露出略带恶作剧的笑:“好像被新来的小家伙讨厌了?”

说这话时的程故,气场与平时插科打诨时完全不同,声线温和中似乎藏着狠厉,眼中明明有笑意,却慑得人浑身一僵。

谢征也是后来才知道,程故执行任务时就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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