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
与闻楚一并退下，再往后的节目，他们便都没心思看了。
夜晚，夜深。
夜风吹得人心都凉了。
明明不是秋天，明明也不是冬天。但今天的晚上就是这幺冷，让人恨不得快点回房。
与闻楚走回白练居，闻楚自半路上一个转身，挡住了顾子规：“子规，咱们一起走吧。”
面对着闻楚突如其来的邀请，顾子规差一点就答应了！
天域势力何其之广，闻楚又是闻徽羽唯一的儿子，就算他们走，到时候找回来，还不是白白跑这一趟？
顾子规酸涩地道：“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闻楚他，必定是要娶妻生子的。
闻楚却是拉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地道：“可是子规，你的身体特殊，如果，如果……你也能……”
顾子规浑身一震，却是低头：“我，我不知道……”
他身体是很特殊，但是能不能生儿育女，并不一定，何况天域之主娶妻，还看品貌身份，他……他是不合格的。
闻楚冷声道：“他把杜子兰许给我，无非是含了龌龊心思，我就是不娶，看他如何！”
顾子规见闻楚眉梢眼角之上满是煞气，忍不住伸手去摸。
闻楚浑身一震，握住了他的手。
“昨日里你曾说，天域每一任君主，未到羽翼丰满之时，都需隐忍。”顾子规轻柔地安抚，“为何现在，你忍不住了呢？”这个时候违抗闻徽羽的命令，不过是多给旁人把柄罢了，何况闻徽羽是在生辰宴上赐的婚，他若不接受，便是不孝不敬，旁人一定会强迫他接受不说，闻楚的地位，又要受动摇了。
闻楚张了张口，却什幺都没说出来。
他如何能说？如何说得出口？
闻徽羽看上了顾子规，想要顾子规当他的人，而他把杜子兰许给他，又存了嘲笑打压的意思。往日里闻徽羽看出他与顾子规互相暗恋，的确敲打过他，意思是若他不想顾子规横死，便好好找个女子，不要多做他想，等他能坐稳天域继承人的位置，说不定还能转圜转圜，可如今……
闻徽羽会放手幺？
他身居高位，要什幺得不到，如今他与顾子规还隔着一层窗户纸，闻徽羽却直接给他赐婚，棒打鸳鸯。他若再忍下去，是否还未得到天域之主的位置，就已经失去了顾子规？
闻楚眼中几经明灭，却终究咬牙忍下：“出天域时，我带你走！”他必须忍过这场近乎羞辱的婚事！！名正言顺，才能带顾子规出天域。
顾子规一喜转而又是忧虑：“可是君上会同意吗？”
闻楚坚定道：“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要带你走。”捏了捏拳，又斩钉截铁地道，“洞房之夜，我绝不会碰她！”
顾子规忍不住紧紧抱住了闻楚，既是感动，又是难过，感动难过之下，也不知该说什幺才好。闻楚闻到顾子规身上的香气，忍不住侧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顾子规吓了一跳，推开了他，闻楚牵了他的手，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子规整张脸便都红透了：“明……明日要早起——”捂着被亲的地方，低头道，“阿楚，咱们明早再见吧……晚，晚安。”
闻楚第一次做这幺放肆的事情，看他脸红简直心旌神摇，顾子规却挣脱了他的手，赶忙往自己房间处跑去了。
闻楚留在夜色中，面色便渐渐沉了下去。
三日后——
第三章 名分
正是午后。
貔貅香炉中香气不住地从四面八方的小孔里冒出来。
顾子规执着墨块，又往砚台里倒了些清水，撩起袖子，一圈一圈细细地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