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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元秘史_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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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这几日凝兰心神不定,亦没有什么食欲,眼见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脸愈发清减得只有巴掌般大小,倒是衬得那双眼睛似占了半张脸,愈发明亮惊人。

  这般等了数日,薛庭那里却始终没什么消息。那封密诏如同一滴水湮没于海中,毫无痕迹。

  凝兰坐在案前,笔尖在信纸上悬而未决,一滴墨汁不堪重负落于其上,立刻晕染成一片,将他的心搅得益发凌乱。

  密诏是赵衍命数余暗卫护送的,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算时间也应当到了薛庭手中。薛庭这般聪明,怎会不明白赵衍的意图,若是他故意压下此诏,竟真的想……如今天下初定,实在禁不起这一场风波,又想到赵衍那些狠辣手段,凝兰只觉手中的笔竟似有千斤重,手腕也微微颤抖起来。

  “啾!”窗外有不知名的鸟儿啼叫,清脆悦耳极了,不知为何落在窗棂上,歪着脑袋看他,乌黑的小眼珠不时眨几下,倒可爱有趣得紧。

  凝兰心底一松,摇摇头轻笑几声,罢了罢了,他便是明白自己此番举动多余,也须得试上一试,即便其中有什么误会,也好过什么也不做,将来酿成大祸。

  当晚入夜,赵衍便诏凝兰进宫,不出他所料,赵衍果然黑着一张脸无甚好话,见了他便一把拖上床狠狠弄了两次,待凝兰乱了鬓发,软了身子,一滩泥似的躺在赵衍怀中后才与他说明薛庭那边的情况。

  凝兰犹豫了许久,见赵衍虽面色难看,却也未到听不进话的地步,便啄了啄他光洁优美的下巴,缓缓道:“不如我去罢。”赵衍毫不思索地驳回:“不准。”凝兰咬咬唇:“如今他手握重兵,在百姓中亦有美名。若他一意孤行,势必又是一场大乱。皇上若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便让我与他交涉一番,结果如何还须听天命。”赵衍犀利凤眸牢牢锁在凝兰面上,看不出喜怒,这般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沉着脸将凝兰压在身下,一整夜都听那龙榻咯吱作响,床帐中哭吟求饶声不断,许久许久才没了声响。

  *******

  此行事关重大,两日后凝兰便借口回老家省亲告假,在暗卫护送下出发前往薛庭驻军的山禺关。

  一路上风餐露宿,快马加鞭,五日后便到了离山禺关最近的一座少数民族聚居的小城,山禺关外有重兵把守,若冒然靠近怕是被当做敌军立即斩杀,凝兰便在城里一客栈住下,又命暗卫找到平时负责与关内采办物资之人接洽的百姓,命他送信进去,只道常恒故人来访便是。

  半夜,边关小城寒凉无比,凝兰坐在桌边静等,窗外一阵凉风裹挟着寒意进来,油灯摇曳了几下,眨眼功夫便见两名黑衣人已从窗上一跃而入,闷声恭敬道:“我家大人请您前去做客。”凝兰见那人蒙面,一双眼睛却熟悉得很,似在薛庭身边见过,倒也不曾怀疑,颔首起身,与他们一同前往山禺关。

  一路畅通无阻,黑衣人送凝兰至一间屋子外,一句话也没说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凝兰看着屋内亮光,竟有些近乡情怯,手放在门框上久久未动,甚至开始害怕起来,无意识后退了两步,听到脚步摩擦声,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推开门,踏进了屋子。

第44章

  屋里并没有人,凝兰眉头微蹙,软底缎鞋落在地上悄无声息,渐渐靠近那座彩绘漆插屏风。

  后面传来衣袂摩擦的窸窣声响,他心口一跳,又紧张了几分,正犹豫不决之时,一声轻笑窜入耳朵,随后又是几声暧昧模糊的低语,分明是两道全然不同的声音。

  屋内竟还有其他人!凝兰便是曾设想过许多与薛庭见面的场景,也未料到会有这么不堪的一幕,他连想都未想,也无心探究那人是谁,转身便仓皇疾步往外走,刚要推门而出,就听屏风后一声喝:“站住!”凝兰倒抽一口冷气,猛然停住在门口站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勉强提起嘴角,声线极清冷道:“薛大人既有其他人要招待,我便等大人空闲时再来。”薛庭似强压着什么情绪,道:“你过来,有什么话尽可当着他的面说。”凝兰单薄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咬了咬唇,转身时又是一副平淡无波的模样,一步步走到屏风前,隐约见两道影子在后面纠缠,他垂下眼抿了抿唇,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后面是一容得下几人卧的金丝楠拔步床,坠了层层帐幔,床上的情况看不分明。

  凝兰表情僵硬:“下官此番是奉了皇上之命与大人商谈一事,还请大人让无关之人退下,以免泄露圣意。”床帐中有一道视线如极锋利的刀落在凝兰身上,让他心上生疼,却仍强撑着挺直了脊背,一动不动地站着。

  “呵呵,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白大人拿皇上压我,怕是打错了算盘。”凝兰心中冰凉,他果然已经看到密诏,却还是选择了抗旨,他究竟想做什么?!想及此,这话已同时脱口而出,话音甫一落下,凝兰面上多了一丝惊怒,死死盯着帐中之人。

  屋中安静了一瞬。

  床帐忽然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揭开,见到那双手的主人,凝兰登时后退了一步,眼睛睁得极大,流露出与那天及其相似的疯狂之意。

  谢岚看着他微微一笑,身上只着单薄纱衣,胸前两点红晕隐隐约约透出来,骨肉匀亭,温香暖玉,更显得淫靡不堪。

  他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走到凝兰身边。

  “大人与我家大人有事相商,奴才就不叨扰了,还请大人不要生气。”一道温热的躯体擦身而过,随着门口吱呀一声,屋里终于彻底冷下来,冷得凝兰眼前有些模糊,似乎都看不清榻上那人是什么表情了。

  “啊!”一只手忽然攫住他手臂,将他往前拖。

  他踉跄几步,不肯被他扯上床榻,堪堪跌倒在榻前。

  薛庭又来抱他,一手穿过他膝下,只微微一使力,便将他严严实实塞入怀中。

  冰冷的脸颊贴上他赤裸坚硬的胸膛,凝兰猛然惊醒,看着那不断靠近的凌乱床榻尖叫:“不要!放开我!你们,你们在上面……”薛庭本深藏怒意的脸上忽然松了松,也不再把他往床上放,而是将他抱到另一处铺了兽皮的罗汉床上,随后躺上去,健壮手臂从他腰间穿过压制住他的挣扎,将他牢牢困在怀里。

  “怎么瘦成这样?”薛庭皱了皱眉,怀中人清瘦得惊人,腰细得都快没了。刚才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憔悴了不少,下巴越发尖了,虽神色清冷,却更加惹人怜惜。他险些就忍不住冲上去好生怜爱他,亲吻他,可转念又被他的话刺痛了心,又想狠狠气他,让他也尝尝嫉妒的滋味。

  还是舍不得啊……薛庭眼中划过一丝无奈,转眼又恢复往常邪气的表情,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冷香,那颗总是飘飘荡荡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怀中人总算乖乖不动了,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依旧那么气人。

  “这不是薛大人该关心的问题,那封密诏大人想必已经看过,皇上还等着大人答复,若是有什么不便,不如告知下官,下官自会替大人传递上去,解除大人与皇上的误会。”薛庭将头脸结结实实埋进凝兰肩颈处,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没有说话。

  凝兰虽心下酸软,还是硬着心肠推他:“薛大人……”“别叫这个,叫我名字。”薛庭一口咬住他白玉般的耳垂,语气似强硬似哀求,终是让凝兰昏了脑袋,平静的表情生了裂痕,恨怒道:“你这混账,你可知你究竟做了什么?!”薛庭顿住,很快又纠缠上去,在凝兰纤细白腻的脖颈上胡乱亲吻,微喘道:“我只是想要你而已。”凝兰闭眼任他在自己身上肆虐,忽然鼻间嗅到一缕不属于两人的香气,他浑身一震,又想起方才那一幕,胸口滞闷不已,又开始挣扎:“你究竟想要谁,你可看清楚了!”薛庭微微撑起身,幽深双眸有些惊痛地盯着他:“事已至此你还问我这句话?我心里的人究竟是谁,你敢扪心自问你不知道?”凝兰面色有些苍白:“我有时以为那人是我,有时又不相信是我……”薛庭忽然笑起来,带着嘲讽的意味:“我从见到你那天起,喜怒为你,生死为你,到头来竟换来你这么一句话。”凝兰却不再看他,艰难道:“你难道不介意……”薛庭蛮横地打断他:“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以前的事不要再提,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跟我?”凝兰蓦然睁眼:“你想?你疯了吗?!”薛庭阴鸷一笑:“我是疯了,要我和他相安无事,绝不可能。你选罢。”凝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如何能儿戏!我知你志不在此,为何要到这一步?”薛庭目光落到拇指上的满绿翡翠扳指,缓缓拨弄:“你还应知我从来不舍得为难你,你若不想我这么做,我便再给你一个选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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