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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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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也许她该放弃这篇报导,另觅题材。不对,一个好记者不应该轻言放弃。

 真为难呵!她从皮包里掏出车子钥匙,一边往停车场走去,一边思索着应该怎么做才好…不期然撞上一堵肉墙。

 “哎哟…”揉着额头,她抬起眼,嘴巴成了O字型。是他?!那个变成大胡子的韩竹生!“抱歉。”她回过神来,试着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口吻说:“先生,你挡到我的路了。”他凝视着她的眼神看起来有几分虎视眈眈,不过他似乎仍然没有认出她。

 苏珊妮意识到自己的确变了很多。有时候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一头及腰的大波浪鬈发,脸上画了精致的彩妆,衣着时尚,耳朵上两只大耳环摇啊荡的,她还喷了玫瑰花味道的香水,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清汤挂面、素白着脸、穿着T恤牛仔裤就可以满街跑的女孩。

 所以他一眼、两眼、三眼…甚至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她,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她忍不住火冒三丈。“抱歉。”韩竹生并没有让开,却以同样客气而冷淡的口气回敬她“小姐,是你撞到我。”巨大的愤怒猛地攫住她的心,她情不自禁的握拳,像只骄傲的小母鸡抬起头,直挺挺地与他对峙。

 他似乎比她印象中更为高大,身高超过一米八,她得仰着头才能窥见他黝黑深沉的眼眸,像谜一样的冷漠,却具有可怕的吸引力。

 她在被他的眼睛吸住以前,连忙调开视线。“好女不跟恶男斗!”她勉强压下蠢蠢欲动的怒气,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打算从他旁边绕过去。

 当她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韩竹生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混合着玫瑰的香味和她特有的茉莉味体香,那独特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感官,撩拨起他心中的火焰。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想逃跑!”心是热的,但他的口气依然装得很冷。

 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僵了一下,她感到一阵战栗。原来他还记得她,就像她没有忘记他,刚刚在餐厅里的时候,他只是碍于身边有女伴,所以才假装不认识她。

 “对不起,先生。”她深深吸了口气“你恐怕认错人了。”他记得她也好,忘掉她也罢,总之,她并不打算跟他来个感人肺腑的重逢戏码。

 这辈子她情愿没见过这个人!先生?多生疏的两个字!他挑了挑眉,一手插进西装裤口袋,站立的姿态潇洒得就像个男模特儿,咧开嘴,满是大胡子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具男人味的笑容。

 “我没认错,你是H电视台的新闻主播苏珊妮吧?”“我是苏珊妮,但是我不认识你!”她一脸骄傲,语气尖锐“所以省省你的笑容,留着去骗别的女人吧!”

 指甲掐进掌心,她浑然不觉得痛楚“你这种与女人搭讪的招数已经落伍了。”她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自以为是的俊脸!她已经懒得跟他计较,他到底用那张脸和那双眼迷惑过多少女人。

 “原来我已经落伍了。”他明嘲暗讽地说:“敢问苏小姐,现在流行什么招数?摸小手钓女人吗?”

 她倒抽一口气,知道他看到了那猪猡把手压在她手上的那一幕。但是,那又怎样?刚刚他在餐厅里对他的女伴做的可不只是大手压小手那么简单,他还吻了那女郎的手,他明明知道她在那里,明明知道她会看到,他仍然毫不在乎的做了那种事!既然他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她也没必要再对他客气,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女孩!

 “摸摸小手,就能换来一条独家新闻,何乐而不为?!”她故意装得毫不在乎,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不会再像个呆子似的等着挨打。

 “难怪贵台的独家新闻条条精采,原来都是靠你出去给人家『摸小手』换来的!”他一脸鄙夷。

 “如果新闻够精采的话,别说小手,摸大腿也行!”她做作的笑说。这不是谎言,为了抢新闻、跑独家,她被摸过小手、大腿,甚至还被袭过胸,种种不堪她都咬牙忍过去了。

 那其实没多难,不论谁摸,她一概没感觉,如果有人能摸到她真想来点什么的话,她搞不好还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一度她觉得自己有病,她没有欲望,一点点都没有,就连最孤独寂寞的时刻,都不曾有过想找个谁来拥抱她的念头。

 她真是有病,这些年来多少人排队想上床安慰她,偏偏她的身子对谁的抚摸都没反应。

 她试过,很努力的试过,跟不同的男人约会,亲吻、爱抚全都试过,结果往往弄得别人欲火焚身,她的身子还是凉得像根冰棒。

 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性冷感,因为她曾经很热烈的反应过韩竹生,那模样简直就像个荡妇,她想起来就觉得羞耻。

 “你在开玩笑吧?”韩竹生皱了皱眉。“你说哪一部分?”她扬眉,挑衅的看着他“摸小手是真的,摸大腿也是真的,还有…”

 顿了一下,她决定和盘托出“为了抢新闻,我连胸部都让人摸过。”

 她故意把袭胸事件说成是她自愿让人摸,反正怎么发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胸部的确被人摸过一把。

 “想不到你为了追求新闻真相,真是做了不少牺牲。”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应该把这一笔笔牺牲都记下来,好跟你的主管论功行赏。”

 “这倒不必。”她说。“什么意思?”他冷着一张脸。

 “我的主管已经给我奖赏了。”她对他露出美丽的微笑“她让我坐上主播台了,不是吗?”好一个主播台!

 “你是用什么『部位』换得那个位置?”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摸摸下巴“小手、大腿,还是大腿再进去一点?”

 “呵呵呵…”她掩着小嘴笑了起来,头一次发现戏弄他原来这么容易、这么有趣,她随便胡诌,他竟然信以为真。

 她的主管是个女人,而且人家有老公有小孩,绝对不会为她变成女同志,也不会可能对她大腿再进去一点的部位有兴趣。

 但是就让他那么想,就让他觉得她是个为名为利出卖肉体的女人吧,比起追逐虚无缥缈的爱情,追求名利总是比较聪明,至少她可以确定自己握住多少,爱情却难以论斤秤两。

 “你真聪明,懂得举一反三。”她笑到流眼泪。真有趣,他现在看她的样子活像是见到鬼,她可是让他连吃了好几惊。

 从来只有他能主宰她的喜怒哀乐,从来她以为她的世界是绕着他打转…结果没有了他,她一样活了过来。

 现在呢?他没想到她放荡若此、无耻至此,她可把他吓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现在他看她的眼光,仿佛她是可怕的鬼魂。“好了,先生。”她边笑边抹泪,故作轻快地说:“我跟你扯得够多了,时间不早,我要回家睡觉了。”说完,她迳自走向停车场,伸手要开车门时,韩竹生的大手突然冒出来,覆盖住她的手,她大骇,立刻用力抽回手,转身瞪着他。两人四目交接。他们每次眼神相对,一定会“出事。”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不灭的定律。

 “韩竹生,你想干嘛?”糟糕,她忘了自己一再坚持不认得他,情急之下却不小心喊出了他的名字,果然,他缓缓露出吊儿郎当的微笑,而她羞愤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叫名字多好,比叫先生亲切多了。”他撇撇嘴,语气暧昧的说:“毕竟我们也算是交情匪浅,对不对?”

 “谁跟你交情匪浅?!”她一脸鄙夷“我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认识你!”

 他冷笑一声,对她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一个问题。”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谁都行吗?”

 “什么?”她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脸茫然。“我是说…”他凑近她,攫住她的手臂,恶狠狠地说:“只要能给你独家新闻,谁都行吗?”

 “喔!”她转了转眼珠,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不用独家新闻也行。”她任由他捏痛她的手臂,挤出风情万种的笑容,故意满不在乎的说:“谁够大、够有力,我就跟谁做,没有新闻也行。”

 “真的?”他猛挑眉头,目光如炽,恨不得先撕烂她的小嘴,再撕烂她的身体,没想到他亲爱的小女孩变成了这种样子,也没想到她这副样子还能触动他的心。

 “是我的话。”他咬了咬牙“你觉得还行吗?”“你?”她装模作样的娇喘一声。

 模样是装出来的,喘却是真的,这个她还装不来。“嗯。”他点头。她曾经是他见过最纯真善良的女孩,她有一张白皙的脸,但那张脸现在被浓浓的化妆品盖住了,他看不见她本来的颜色。

 “我不知道。”她偏着头,假装想了一下“我没跟大胡子玩过呢!”

 她挣脱他的掌握,伸手拉扯他的胡须“会不会很痛啊?”“如果你问的是这样拉扯会不会痛,我会说很痛。”他黑着脸回答。该死,她简直想把他的胡子整个扯下来,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狠,但是她狠他能忍,五年前她离开他的那种痛,比胡子被拉扯要剧烈千万倍,椎心刺骨到他以为会挨不过去,令人讶异的是,他竟然挨过去了。

 再次相遇,她已不复当年的纯真,她应该是千人疼、万人爱过了,但是他仍抑制不了对她的渴望。

 “如果你担心的是我的大胡子会刺痛你一身的柔嫩肌肤,那么我向你保证,胡子只会助性,而不会伤人。”接着又补充一句“这当然是女人亲口对我说的。”她像被蜜蜂螫了一口,手一抖,松开他的大胡子,旋即皮笑肉不笑的说: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沦落到得靠胡子来助性的地步!我看你八成是纵欲过度。”

 “如果我没记错,害我纵欲过度的元凶应该就是你!”他耸耸肩,挑眉反击。

 他记得曾经如何疯狂的要过她一遍又一遍,如果不是顾虑到她细致而瘦弱的身子,他根本就停不下来。

 “才没有这回事!”她的脸色陡然涨红。“你…少含血喷人!”他忽然觉得心情愉悦。

 “那你干嘛要脸红?”“我才没有!”她连忙否认。

 “那这两坨红红的是什么?”他捧起她的脸,轻轻捏着粉嫩的脸颊。“那是…”她拨开他的手,强辩道:“那是腮红!”

 “你以为我是那种连脸红和腮红都分不出来的男人?”“我…”她在他的凝视下顿住。这人干嘛这样看她?干嘛要装得一副很深情的样子?当初她就是在他这样的凝望下,晕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才不要,她才不要再被他看似温柔的眼神给迷惑!她没忘记他,也没忘记他的出轨与背叛。

 “如果你不行的话,那就算了。”脸上红潮褪去,她立刻抢回这场游戏的主控权“反正我对大胡子没什么兴趣。”

 “我对于名记者、名主播倒是很有兴趣。”“你把名单开给我,我可以想办法替你问问看。”

 “你真是太抬举我了。”他阴恻恻的说:“照你的说法,我都纵欲过度到『不行』的地步了,你竟然还想替我介绍一大串女主播!”

 开个鬼名单,她真以为他有那么多精力去跟那些女人纠缠?“我只是好心想帮忙,你不领情就算了。”

 “我只对一个有兴趣。”“喔?”她搧了搧长睫毛,假装很有兴趣“谁啊?”

 “你知道的。”“我不知道!”她夸张的嚷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

 “苏珊妮!”他声音嗄哑地对她大吼“你明知道我只对你有兴趣!”

 明知道?听他用了多么奇怪的词汇!她从来就不知道他“只。”对她有兴趣。

 明知这是他睁眼说瞎话,她竟然还是为此感到一丝甜蜜。她的身体渴望着这个薄幸的骗子,她知道他也渴望她。

 她认识他不只一朝一夕,不会不知道他现在想要什么,他想要她,他每次想要她的时候,声音就会变得非常嗄哑。

 他想要她!这个发现让她的身体轻轻颤抖。幸好不是只有她对他有反应,他对她也还有!

 不然,她多难堪!他们两个都快被若即若离的欲望逼疯了。“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她忽然对他说。韩竹生瞪着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大胆的言词会出自她的嘴巴。

 “怎么?”她睨他一眼,眼光里的挑衅意味十足“你不是说对我有兴趣?!那就表现出来啊!”他捏紧拳头。她以为他想在这里跟她乱来?他是想乱来,但是他不能不为她保留一点尊严,他不能单凭欲望冲动行事。

 对她,他除了欲望,还有爱,以及责任。“我们离开这里。”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不!”她甩开他的手,固执的说:“在这里就行。”她存心作践自己,反正他跟哪个女人都可以做这种事,反正他们之间只是性行为,而不是性爱,在哪里做有什么差,母狗会选择性交的场合吗?母狗会担心被公狗上的时候被别人看到吗?

 她跟母狗有什么差别?想一想,根本没差别。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但她不在乎被他上,她知道他也很想上她,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发了情的公狗和母狗,就让他在这个停车场要了她,又有什么关系?!

 “等一下你要我怎么做都行,总之,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他急得满头满脸都是汗。

 “不行!”她低垂着眉眼“我等不及了。”“啊?”他的下巴快要掉下来。

 “我湿透了。”“你说这种话是想把我弄疯,是不是?”

 “我说真的。”她为自己的下贱感到悲哀“我湿了。”瞬间,他被她毫不矫饰的直率话语逼疯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毫不掩饰她的身体对他的反应。

 “你要我怎么办?”他倒抽一口气。“要我!”她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贴在他的耳边说道:“就在这里。”

 “你知道我要你!”他搂着她瘦削的身子,大掌不停的抚着她的发,与其说是安抚她,不如说他安抚的是自己激昂的情欲“但是不能在这里…”

 她不让他把话说完,强烈的欲望驱使她抓着他的大手探向她的两腿之间。

 “老天!”他的大手碰到她湿透的底裤的刹那,脑袋乱成一团。欲望攻陷了他的理智,他将她揽进怀里,迅速脱下那沾满蜜汁、薄如蝉翼的底裤,他跟她的甜蜜之间已经毫无阻碍了,现在他只消把手放上去,就可以摸索到她赤裸裸的女性,现在他只能想着那个地方,他要她,要她…这辈子,只想要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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