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想必就是云公子，在下看他步态虚浮，面色潮红，眼底有些发青，想是有些不足之症，不然过一会在下给你点丸药补一补？”
为什么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是要送他十副八副毒药似的？云彤向萧植怀里缩了缩，明明是个不懂武功的文弱书生，他就是莫名地让人感到害怕……好吓人……
“彤儿……”坐在床上的顾锋看见了云彤，立刻推开粥碗虚弱地喊道。
云彤浑身一震，几步冲到床前跪下，握着顾锋遍布青筋的大手，哭了出来：“外公！”
萧植挥了挥手，带着郎清、燕燕还有那位宁神医悄悄的退了出来，将房间留给那对祖孙说话。
出了门，宁神医瞥了萧植一眼，唇角微微一翘，没什么表情的说了一声：“恭喜王爷，得遂心愿。”
萧植摸了摸下巴，一脸荡漾：“自然也要多谢你送我的册子，果然有妙趣。只可惜他初承云雨，舍不得拉他再换几个姿势来试。”
“王爷想试的话，苏合秋那里什么美人儿没有，你只管问他要两个人来，保证尽兴。”宁神医还是没太多表情，明明说着淫猥的事，那张脸却好似在谈天下大事一般正经无比。
“苏合秋！”萧植眉毛一挑，狞笑了一声，“他居然敢偷偷给云彤下药，孤饶不了他！”
“那也是为了王爷的性福，不然你觉得那位小公子何时能乖乖与你苟合……啊，不对，是共享云雨之乐。”
云彤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侯府各处也掌了牛皮大灯，将各个地方都照得雪亮。宁神医揣了萧植送的一万两银票飘然而去。苏合秋和郎清两人远远躲在柴房里，一人一只烤鸡，就着烧春酒’感慨身边没个软玉温香可以帮着斟酒添香。萧植没有去骚扰云彤，而是与刚刚清醒过来的顾锋密谈了两个时辰，而后带人出了府。
那些朝堂宫廷的争斗并不是云彤想要关心的事情，他也曾经觉得那个圈子，那些事离自己的生活很远。可是跟萧植扯上了关系，他又怎么能完全避得开呢？
顾锋的身体还很虚弱，特别是久未进食的脾胃。他只能吃熬煮得软烂的稀粥，少少地饮些用大麦炒熟后泡的热茶。他盯着云彤看了很久，才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外公，要喝水吗？”云彤裹着长衫，眼底有些发青，倒不是因为被萧植折腾，而是因为昨夜他几乎没睡着。很多事情在他的脑子里打架，搅得天翻地似的，他还要怎么睡？他有一肚子疑问，但对着萧植，他一句也问不出。
“只是一转眼的工夫，你就已经长这么大了。”顾锋看着眼前身长玉立，俊秀漂亮的外孙，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妻子的脸，不觉唏嘘，“若不是我当年固执，你娘也不至于离家，你们过得也不会太辛苦。”
“外公，我们一点也不辛苦。”云彤摇了摇头父母感情深厚，家中也有牌资产，全家人衣食无缺，而且父亲这些年为官也有俸禄。虽然不像大富大财之家，但也还算宽裕。”
顾锋神色黯然，女儿是侯府千金，从小娇生惯养的。虽然当年是拿了体已走的，但这照顾一家老少之事，又哪里是拿几两银子这么简单的？顾锋不禁在想，若当年应了女儿的婚事，哪怕是将云重招赘在云南也好，这样自己这么好的一个外孙就不会遇见琅琊王而被他看上了吧。说不定，此时自己连竹外孙也可以看到了。
“你与琅琊王……”他只觉得心都在滴血，可是昨夜与萧植的一席长谈，让他又不得不承认和接受这样的事实。
“啊……”云彤惊得一跳，外祖父突然问这话，莫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都知道了。”看着云彤的神情，顾锋就知道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了，“王爷跟我都说了。”
“您别听他的，他都是信口胡掰！”云彤急着隐瞒。外公刚醒过来，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直接就说了，万一老人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外公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也没什么看不开的。若他对你是真心，你也用小着有太多顾虑。听说，你娘又有了身孕？”顾锋叹了口气，“若是给你生了个弟弟，你父亲那里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云彤垂首不言，就听顾锋说：“这次琅琊王来云南，原是皇上的意思。”
什么？云彤猛地抬头：“外公，您的意思是……所谓被罚去守永陵……”
“掩人耳目罢了。”顾锋点头，“几位皇子明争暗斗让皇上颇为头疼。更有略探上报，说我云南宁国侯府已与某位殿下勾结，要鼓动瑶民作乱，趁机带兵攻上京城，逼皇上退位让贤呢。”
云彤闻言大惊，谋反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若是事败，别说宁国侯府上下，就算是远在京城的云家也逃不过覆灭的下场。
“外公，可是真的？”
顾锋摇头：“你外公怎么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勾当！再说了，我又无子，就算造了反，博了换天的功，你让我留给谁去？给你吗？你可是姓云，而不是姓顾啊。”
“可是皇上若不生疑，怎么可能让萧植过来，还要用这么隐蔽的手段？”云彤只觉得手脚冰冷，想起萧植对他说过的话，想起莫小五死前说过的那些话，他只觉得如身堕冰窖之中，全身都僵了。
“因我对皇上说，来找过我的除了琅琊王，其他皇子都有份。就算是那几个未满十岁的小殿下，也有他们的母家来人找过我，所以我实在不知道是哪位皇子要策动瑶民。”顾锋冷笑一声，“约莫那位殿下知道我不可能背主，所以想了法子要暗暗夺了我的权，再掀起一场混乱。不过他隐藏得实在是好，让我和皇上都拿不准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