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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爱恋_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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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幸也不敢置信地站在外头。

  之后,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走过什么地方,只知道回过神来已站在车站附近的天桥上。刚才目睹的光景持续在脑中盘旋,完全无法思考。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心不在焉地看向来电显示,是聪打来的。瞬间一股无法压抑的怒气涌上来,幸也气到全身发抖。后来仔细想想为什么那时要将愤怒的矛头指向聪,连自己也不清楚。幸也已分不清何谓善恶,他只知道连父亲都要被聪抢走的想法、绝望及挫败,让他连站着都有困难。

  在晦暗的情感支配下,幸也要聪立刻赶过来。不一会儿,聪便出现在幸也所在的天桥上。

  「聪,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仔细了。」

  卡车和汽车不断从天桥下呼啸而过。

  「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要我喜欢你也行。」

  他说出极为残酷的话。

  因为幸也料想聪绝对不敢跳下去。到时他打算狠狠取笑办不到的聪。他只能靠嘲笑聪来平复此刻的熊熊怒气。

  没想到聪却一脸认真地望着幸也。

  「……你真的会喜欢我喔?」

  慑服于他视线的幸也忍不住往后退时,聪又问了他一次。当幸也畏惧地点点头,聪的双眼便微微睁开。

  ——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当时幸也内心的恐惧绝非笔墨能形容。他感觉浑身血液尽褪,整个人都站不住了。车子急踩煞车的声音、人们陷入恐慌的叫声、警笛声,不断在幸也脑中绕,最后他因太害怕而在天桥上放声尖叫。

  他万万没料到聪会真的跳下去。他也没想到聪对自己那么执着。他只是个小孩子,想法根本就不成熟。

  接下来的事幸也就没什么印象了。等到回过神时,才发现身边有警察不停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当时在附近的人作证原本跟幸也讲话的少年,就这么从天桥上跳下来。

  聪虽然幸运得救,伤势却非常严重。结果幸也什么也没对警察说,就连回家也没对父母提起这件事,仅是一直窝在家里连学校也不去。在连续三天没去学校后,父亲终于受不了的大骂「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快去学校上课」时,他突然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他放声大叫,毫不留情破坏客厅的东西。他抓起椅子砸向餐具柜,打破玻璃窗,在目瞪口呆的父母面前揭露父亲出轨的事实。母亲一听完随即浑身抽搐,场面变得相当混乱。母亲似乎早就发现父亲外遇,只是没想到对象居然会是隔壁邻居。

  之后,母亲的行动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她两天后就卖掉了房子,开始着手搬家事宜。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这样大叫的母亲,带着幸也搬回老家冈山。幸也原以为两人会离婚,不料父亲向母亲道歉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也跟着他们一起搬到冈山。一家人后来又相安无事住了几年,直到五年前父亲又被发现外遇。而这次倒是父亲主动提出要离婚,以便和外遇对象结婚。

  幸也从小就很尊敬父亲,所以当他的假面具被剥除时,幸也受到不小的打击。长大成人后的现在固然会嘲笑父亲的论调相当肤浅,小时候却认为那很了不起。另外,母亲是个自尊心相当强的女人。当初她提出要离婚时反应还很正常,但数年后被抛弃时,却像跟踪狂般开始对父亲异常执着。就某层意思上来说,两人或许是挺相配的夫妻。

  出事以后,幸也就没再见过聪。在搬家前他前去探望聪,却不巧跟聪的母亲遇个正着,立刻被陷入疯狂的她猛打。

  「是你把聪推下去的吧?」

  聪的母亲深信是幸也将聪推下天桥,而他也没有否认。后来她被周围的护士拉住,幸也便无奈地离开医院。事后才知道母亲前一天和她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扭打成一团,听说场面难看到听了都不好意思。

  内心深感愧疚的幸也想向聪道歉,从冈山写了好几封信给他,却一直等不到回信。

  ——好久没有想起过往难堪记忆的幸也,心情万般的郁闷。之后不知为何聪居然也来到这所学校教书,整件事听起来真像个烂笑话。此外,他竟然能不带任何情感地跟一个想跳楼自杀的少年说话,真令人不可思议!明明跳楼这件事应该带给聪远胜于幸也的心灵创伤,他却还能说得那样的冷静。

  如今,聪要清算那时的帐,幸也丝毫没有选择的余地。

  ◇◆◇

  被救下来的谷口立刻被带到医务室。

  或许是忍到了极限,谷口开始愿意说自己的事。他听话地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后,当着新田、教务主任以及幸也和聪的面说起累积在内心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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