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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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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苏砌恒听不下,难得大声。

  “抱歉抱歉,但我是说真的。”生死在他们家,是个太沉重的话题,可正因亲生经历,才能深想,不去逃避。“而且往后……我们家又是三个人了。”

  三个人,一个家。

  多年记忆复苏,苏砌恒心里乍然一暖。

  昔时姊姊也是握着他的手,说:“往后我们家,就是三个人了。”

  明白姊姊一旦决定了事,便一条道路摸到黑的性子,苏砌恒不好再多嘴,孩子的诞生已是必然之事,既然如此,他身为苏家男子,总不能毫无担当,令未来外甥失望。

  他问姊姊:“孩子的名字,你想好没有?”

  苏祈梦沉默了会儿,继而答:“想好了。”

  苏砌恒:“是什么?”

  “……苏沐熙。”苏祈梦沉吟一阵,才道出:“沐浴的沐,康熙的熙。”

  “沐浴光明,是好名字。”

  “是啊。”苏祈梦扯嘴,勉强笑了笑,她睐望自己相貌秀致的弟弟,决定不再思考跟肚里孩子父亲相关的任何事。三个人一个家,由姊弟共同扶养一个孩子,她就不信撑不住。

  他们家,再少不起任何人了。

  她如此惦想,讵料六年后,再而离开的居然是她。

  和当年苏母一般,她患了胰脏癌。

  连怀孕都能迟钝到近三个月才发现,何况这种沉默的癌症?发现不适,已是末期,苏砌恒在太过熟悉到教人作呕的病床前,看着姊姊飞速消瘦,沉痛悲哀难以言语。

  苏祈梦亦不舍,他这漂亮弟弟,短短时日间竟成了这副邋遢大叔样:发丝紊乱、下巴生须、脸颊凹陷,他眼里布满血丝,充溢绝望……

  苏祈梦一震,她是将死之人,可她的弟弟不是,她回忆自己的父亲在母亲病榻前的模样,苏家人那样的偏执……终至耗损的性命。不能,他万万不能让弟弟步上那样的后尘。

  趁气力在身,她开口:“我想跟你谈谈……小熙的父亲。”

  苏砌恒抬眼,提到小熙,他眼里总算蓄了一点光火。

  是啊,他怎忘了?他们家,还有小熙──那个姊姊不顾一切,亦要生下的孩子。

  他唯一的外甥。

  苏祈梦:“其实,我也不知道小熙的爸爸是谁,我本以为可以独力把小熙扶养到不会成为你负担的年龄,无奈……”

  讲到这儿,她不禁泪落。“对不起喔,我没能好好为自己的任性负责,到头来还是变成你的麻烦,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苏砌恒心恸心慌至极,哭泣在平日是很普通的情绪表现,可对病人来讲消耗太大,为防体虚损耗,他忙安抚:“姊,别这样,是我一直造成你麻烦……”

  苏祈梦叱他:“一家人,说什么麻烦。”

  苏砌恒一笑。“所以小熙也不是我的麻烦。”

  “你啊……”晓得自己的话起了点成效,苏祈梦松气,接下来的本非她所愿,可事到如今已无他法。弟弟这样内向的性子,连个交心朋友都无,能不能遇到一个支撑他而非伤害他的人,她很忧心。

  这世道,不论男女,真爱总归难寻,长姊如母,她习惯了为家人操心,于是叹口气,对弟弟说:“你还年轻,二十四岁,养育一个孩子对你负担或然太重,小熙也有权力知晓父亲是谁,如果可以……帮我找到他。”

  苏砌恒佁住。

  她怕孩子成为弟弟负担,更怕阻碍了他未来幸福的路。苏砌恒重视家人,不可能抛弃孩子,无论男女男男,世俗伴侣要接受另一半带着拖油瓶,本来困难诸多,她活时任性了够本,死时可万不能同样。

  “砌恒,你一定、一定要帮我找到他,这是你姊姊我,生前最后的愿望了……”

  苏祈梦无法判定自己的做法对不对:她先以孩子提醒苏砌恒,必须活下去,再给他孩子父亲的提示,给他机会放下责任,为自己的未来多着想一点,而她看见弟弟垂死的眼神里,终于透出了生盼──

  苏砌恒一口允诺:“好。”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斩钉截铁,必须做到某件事情。

  姊姊死前之愿,他会不惜一切,实现它……

  

  第2章 《宠逆》01

  

  滴滴滴……滴滴滴……

  苏砌恒被闹钟声震醒,他一身凉汗,瞠眼望着头顶上过于干净且别致的天花板,慌急下不顾周身传达的酸痛抗议去捞手机,一见上头显示的时间,不由稍稍松气。

  窗外天色没隐在厚重的帘子后方,看不见光,屋内仅有光源是床头柜上一盏黄灯,有个男人正借光扫览文件。他没穿上衣,体态雄浑,饱满肌肉在暖融融的微光折射下,更显深刻惑人。

  “还真准时。”男人薄唇一勾,取走苏砌恒手机,瞟了一眼:凌晨四点。

  不论身在何处,苏砌恒总掐分掐秒,必须在六点以前赶回他的住屋──即便前一晚遭遇多少肮脏欲望及精液洗礼,都要摆出好舅舅的样子,叫他的小外甥起床,并替孩子做好去幼稚园上课的所有准备。

  凌晨四点的灰姑娘。偶尔,唐湘昔会这般戏谑地嘲他。

  苏砌恒吃力撑起身体,他四肢细瘦,肤色白得近乎看得见青色血脉,一阵子的体态训练令他长出淡薄肌肉,不再往日那般体弱不堪:最早时,他还曾因体力不支,被男人数度操晕。

  事后他不但得了讪笑,唐湘昔更加重了对他的体能训练,毕竟未来作为艺人,一场表演动辄二三小时,没力气可不行。

  如今算是……略有薄效。

  尽管发挥的地方目前有点不大对。

  男人昨晚刚自新加坡回来,就把他急急召到这儿──唐湘昔的私人密所。苏砌恒不晓得他在这儿养过多少人,估计自己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唐湘昔掐他下巴,审视他漂亮面容上难掩疲惫的脸色。“操过头了?今天就跟你经纪人请个假,训练别去了。”

  “我不……”苏砌恒想拒绝,经纪人丁满知晓二人关系,更清楚唐湘昔的“召唤”──因为讯息是他转达的,在这种情况下隔日请假,苏砌恒自觉丢不起这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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