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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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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瞒了你小熙的事,以及为我即将可能做出的事。

  “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说得唐湘昔浑身不舒坦,莫名所以。“你发什么神经?!”

  苏砌恒摇头,“没,我只是想把话说完。”

  〈自爱〉歌词里有一句,他唱时略略没懂:你的东西我全数封装,收件人那栏,始终空白。

  怎会空白?分明交往过,叫什么、住哪儿岂能不知?可现在明白了:因为收件人根本不在乎,也不想要了,包含彼此曾经拥有的心情、感情。

  不要把垃圾塞给我──大概,是这样子的吧。

  唐湘昔内心那股沸火终于消下去,他想说点好话,可也不知道说什么,而苏砌恒则穿好鞋子,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门在瞬间关上,唐湘昔陡然觉得……

  好像有很多东西在他眼前,硬生生被关上了。

  ※

  苏砌恒回到家里。

  他很平静,悄悄进房看睐小熙,孩子睡得沉,一张脸十分放松,不时咕哝,苏砌恒哂然,极为爱怜及细致地亲吻孩子脸畔,给他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苏宅一共三间房间,苏沐熙睡的是苏砌恒从前的房间,偏小一些,他自己则搬到次卧,主卧反而空著──那是母亲、父亲、姊姊曾住过的房。苏砌恒自房里取了吉他,推门而入,里头定时打扫,十分洁净,衣柜里女子衣物并未整理,仿佛屋子的主人仅是出门远走,随时都会回来。

  可和一般不同,房里多了一个佛龛,父母的骨灰置放在灵骨塔,唯独姊姊的,他留在屋里,三个人,一个家,他始终不愿承认家里少了一人,或许这是苏家人的偏执吧。

  打开佛龛,姊姊明媚的笑容停格在相框里,苏砌恒合十祭拜,如常向姊姊报告近况。

  “姊,好像有阵子没唱歌给你听……我现在有自己的歌了,感觉很神奇,之后还要办演唱会,听起来很厉害对不对?”苏砌恒笑了笑,抱好吉他,姊姊生前爱听他唱,可惜机会太少。“呐,这首是特别为你唱的,别嫌弃喔。”

  他刷动吉他弦,用男音悠悠唱:“她是红玫瑰,炫耀绽放自己的美,爱得绝对,从不言悔……”

  她如刺尖锐,怕爱情如谎太虚伪。

  鲜艳美貌曾是她武器,

  笔锋一转化为悲剧,

  一切注定,莎士比亚亦无可为,

  漫长稿纸浸渗眼泪,一碰即碎……

  她义无反顾往前寻追,

  明白美梦易碎,太黑。

  不肯妥协如一滩血,

  张爱玲巧笔无挽回,

  终在雪白墙上,落下爱情的悲。

  给得疲累,不堪回味,

  她怀念火红玫瑰,青春不悔。

  如今颓废,只能宿醉,

  阳光被一切揉碎,她坚决不退……

  他一遍又一遍唱,像台设了Repeat放音机,可越唱越不对,音声逐步哽咽,满面流泪。“她不再迷恋,追求虚伪。白月光……她多不屑?她宁可走远,仍是火玫瑰……”

  ──换一个人,她活得更无畏,不怕谁,这一切最可贵。

  问题是,能换吗?换得了吗?他明明那么那么的小心了啊。

  可是终究无转回,在姊姊面前,他不再强撑,哭了出来。

  “姊……”从小到大,只要这样一喊,姊姊就会一脸无可奈何问“又怎么啦?”,可现今再无人回应,原来这就是死亡,想见一个人却不能见;想和一个人说话却无法,他看了这么多,终于深刻体会。

  “呜……”他哭不可遏,一脸眼泪鼻涕,他是真的痛,痛姊姊、痛自己,痛一切的一切。

  苏砌恒无法形容这样的痛,整个人像要分裂了,有太多需要宣泄,他又哭又唱,像个疯子。

  “姊可以跟你……聊一聊吗……”可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爱情不该是幸福美好的东西吗?为何这么难堪?

  下一句他唱不出来,像台坏掉的老唱机,一直咿咿啊啊,反覆同一段。

  渐渐地,哭声缓下,苏砌恒稳下心绪,慢慢逼自己冷静下来。

  历经这阵子,他心理素质坚强许多,可仍有一处是柔软的、期待的,而它刚刚被迫覆上了一层坚壳。

  他其实不恨,反而感激,死得太彻底了,不及凌迟,连疼的余韵都没有。

  货真价实的痛、快。

  他阖上佛龛,拎著吉他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屋,一进厕所,不觉笑出,眼泪鼻涕充斥一脸,他挺想拍照上传FB给苏打们看看:来,认不认得这是谁?他这么肮脏、不堪,你们还爱不?

  他吞了一颗胃药,待一切缓和,发LINE给经纪人:“我想休假了。”

  丁满回:“等一等。”

  苏砌恒先前就提过这事,当时是为了多陪伴小熙,如今理由有些不同。

  丁满:“你还差一个代言活动,然后一个牌子的宣传照……综艺通告除了一个谈话跟音乐节目外,其他可以帮你推掉。”

  苏砌恒:“麻烦你了。”

  LINE完,他抛开手机,瘫在床上,不明白事情怎会到这个境地,他从没求过男人的爱,只想二人平等,哪天可以平心静气好好谈小熙的事,而男人可以理解他、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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