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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品男妻_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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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生气。”林淡摸着搭在他腿上的一只兔爪,看到学生这个样子,心情倒是好了一些,“时人愚昧,却并不是他们想要愚昧。他们的出身、眼界、学识,注定了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些,没法想到更多。如果他们能和我们一样,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从小耳濡目染,识文断字,那他们自然就能明白更多的事理。”

蔡大头还太小,不太明白出身带来的差异,只是仰头看着自己先生。

林淡不紧不慢道:“他们并不愚昧,是我们做得还不够多。”如果说他在今天之前,从京城宿舍开始一直到北凉的学堂为止,不过是在为了自己保命,才做的能够给自己积攒民望的事情;但是过了今天之后不会了。

十个屯组非常大,林淡并不可能一天就跑完。当晚回到家之后,他直接找到了白正清,跪下就磕了一个头。

白正清正在屋子里打谱,手上棋谱还没放下,被林淡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他是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经得起林淡的磕头;但是没事磕什么头?

跟在林淡身后,动作只比他慢了一步的胡澈也吓了一跳,拽都没来得及把林淡拽起来。嗯?他想了想,干脆也跪下了,跟着磕了个头。

白正清虽然对两个学生在生活上不怎么上心,可是胡澈脸上的不解是明摆着的,看得他又好气又好笑,指着胡澈骂:“快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跟着瞎闹腾什么?”又去拉林淡,“你小子也赶紧起来,有事情说事情,犯了错也不是磕一个头能够解决的。”

林淡磕头也就是一时冲动,这会儿反应过来,不由得老脸一红,爬起来给自己辩解:“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白正清对自己这个学生的满意程度,其实还要超过胡澈。

诚然,在学问方面,原本两个学生水平都差不多,只不过林淡后来病了之后就有点“一病不起”;而胡澈却正好相反,前两年还不明显,这两年的水平却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了。可是胡澈才几岁?他这个做先生的在欣慰之余,多半还觉得有些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意思。

但是林淡的为人处世,却像是超脱了读书人的范畴。现在大部分的读书人早就已经忘记了读书是为了什么,只一心想着当官发财。林淡倒是没有当官,可是他做的事情,却比很多当官的要多得多。现在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个平时贯会做戏的小子,都弄得这幅样子?

林淡低着头,抿着嘴:“不应该沽名钓誉。”他将今天的见闻说了,“我以前做的,不过是将学子作为喉舌,并不是……”他做的那些事情,其中有几分真心?恐怕连一分都没有。

读书人掌握了百姓的喉舌,所以他才会看在眼里。权贵子弟本身就有自己的圈子和各种利益纠葛,他可以去争取,但是效率却远远比不上给寒门学子施恩施惠。他将那些寒门学子笼络在自己身边,并不是出于想要真心帮助他们的目的,他更像是在做一笔买卖——他给他们恩惠,而他们给他名声和庇佑。

白正清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立刻评价林淡,反而问胡澈:“你怎么看?”

作者有话要说:  白先生(~ ̄▽ ̄)~:你怎么看蛋蛋?

胡扯(?*?ω?)?:一颗好蛋!

暖手捂(/≧▽≦)/:一颗好蛋!

蔡大头↖(^ω^)↗:一颗好蛋……蛋蛋先生~

蛋蛋:(〃>皿<)

☆、第152章 爱听不听

要说胡澈看林淡这个人,那自然是哪儿哪儿都好,哪儿哪儿都特别顺心合意。但眼前这个问题对事不对人地来分析,他也依旧觉得林淡没有错,甚至还做得很好。

“学生觉得蛋蛋没错。”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林淡听得目瞪口呆:“你用不着偏袒我。”

“没偏袒你。”胡澈微微皱了皱眉头,“我是那种护短的人吗?”

白正清和林淡默默看着他:你是。

胡澈被他们看得一撇嘴,拉了林淡坐到白正清对面:“不管初衷是什么,蛋蛋做的事情给别人带来的好处是实打实的。再说这些事情真的只有你能够做到吗?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多了去了,然而就只有你去做了,那就是你的功劳。再说你做这些事情,并不是出于什么恶意,仅只是为了自保。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若是连你都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那些‘应该’做这些事情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林淡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咕哝道:“虽然你讲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错了。”

胡澈瞪他。身为一个蛋蛋,竟然连自己相公说的都不听,简直岂有此理!

白正清见林淡还转不过弯来,笑了笑说道:“阿妮讲的大体没错。要说蛋蛋你有什么做得不太对的地方,你也说了是你的初衷。但是不管如何,你做到了很多人没有做到的事情,这一点是不假的。沽名钓誉又如何?名和誉是随便空口白话能够沽得来钓得来的吗?”

真正的沽名钓誉,其实说的应该是以前的二皇子那样的。事情全都是幕僚手下去做,得到的功劳全都是自己的。所谓的名满京城,其中的水分那是看都不能看。不过二皇子已经是个死人,还是造成他这个学生仕途尽毁的元凶,他没必要再把旧事翻出来重提。

“不管初衷如何,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你还让很多人得到了好处。这就很足够了。”白正清总结,“至于你所想的启民智,那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那是历代有志之人需要持之以恒做的事情。阿妮,你的责任比蛋蛋要大得多,看看你现在的县学,还空关着呢!”

胡澈汗颜:“先生教训的是。”

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林淡没心思处理家务事,端端正正地跪坐在炕桌边上伏案疾书。

胡澈凑过去看一眼,还被暖手捂蹬了一脚。他把凑到林淡身边的兔子推了一把:“你又看不懂,一边去。”

暖手捂凶狠地瞪了胡澈一眼,粗壮有力的后腿在炕上跺了跺,意思很明显——臭阿妮是不是还要再来一脚?

胡澈看着它蠕动的三瓣嘴,一巴掌拍过去:“还不听话!”

暖手捂斗争经验丰富,直接后腿一小步,没想到胡澈的手臂忒长,炕太小,它后退直接就顶到了墙上,被胡澈扣住了爪子拖走:“叽叽!”

“叽叽你个头!别吵。”胡澈把胆子比体型还要肥的兔子扣在怀里,意思意思拍了两下,抱着坐在一边看林淡写字。

林淡写计划起来总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最后才会把所有想到的点在归纳起来,做成一份系统的草稿。

胡澈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来,干脆也开始做起计划来。他一直觉得自己不说算无遗策吧,也没有多大疏忽的地方。结果他真的还没想到过什么启民智的事情。北凉这个条件,他在三年任期里面,能让大部分老百姓吃饱穿暖不流离失所,已经是非常非常宏大的目标了。还启民智?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他能够在三年里培养出一个秀才,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不过先生说得没错,这事情还真的是他的责任更多一点。

两个人的计划一直做到了快半夜才停手——林淡还想继续,无奈胡澈压着他睡觉。林淡不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被胡澈压♂服了才一觉到天亮。

今天的县令夫人也是不胜娇弱……

林淡今天带上了学堂里几个岁数略大一点的孩子。他亲自一个个屯跑下去,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必要。学堂里的大孩子包括医馆的学徒们在内,也有十好几个,一边宣传种地的新法,还能一边熬煮药茶派发。

至于别人愿不愿意听,愿意听多少,林淡也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他们愿意照着做那就照着做。牧草愿不愿意种,也是他们的事情。他们要是愿意,你们就派发种子给他们。”

几个医馆学徒出身普通,一个冬天下来,也着实做了一些事情。经过简单的培训过后,他们能够拿着林淡写下的种田的方法,和农夫们照本宣科地讲解。安全问题也用不着操心,这不是还跟着常将军的亲卫么?

林淡这么一放松,农夫们全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觉得这个公子哥终于不来给他们添乱了。屯里除了被吓坏的保长和两个组长家,就没有人去折腾什么堆肥牧草的。

几个亲兵们直觉不对。他们倒是对林淡没意见,但是要折腾那些粪便什么的,他们多少心里面还是有些排斥。林淡这么容易放弃,让他们下意识觉得这事情不重要,可是身为亲兵的职责,让他们在回去后,向常将军一一报告。

常将军脸色一变,用力一拍桌子,怒叱:“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她是不知道林淡会不会种田,但是她相信林淡不至于无的放矢,他肯定是有着一定的把握,才会准备在军屯推广。

亲兵们听到她这一声,纷纷脸色刷白。作为旁观全过程却没有劝阻的人,他们一样有责任。但凡他们的态度再严厉一些,总会有多一点的人会试着去照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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