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接住竹蜻蜓,看了看,又抬头看着浮辰。“我身无长物,只能做这么一个玩具,让你在闲暇的时候玩玩,不至于无聊。”浮辰笑容很阳光,盯着少司命的眼睛,说道:“这是竹蜻蜓。”
少司命没有说话,将竹蜻蜓收了起来,微微拱手,表示感谢。身体交错而过时,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少司命嘴角微微上翘,轻声道:“我叫姬小衣!”语毕,身形拔地而起,消失在竹林上空。浮辰怔了一下,回头已看不见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女。
“小衣,小衣…”嘴里念叨了几次,走回竹屋,看到房间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放着一张自己做的白纸,上书:“承君之恩,有缘再报。”浮辰将纸折起来贴身收好,苦笑道:“明明是你的收留之恩,我哪有什么恩情给你。”
拿出一张纸,毛笔不会用,别扭的在纸上写下“我会回来”一把匕首,一个包裹,浮辰推门而出。
走了两步,拍了一下脑袋,大声念道:“飞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光剑再现,浮辰缓缓浮到空中,向着最近的城镇方向飞去。浮辰消失之后,少司命从竹林中走了出来,看着谪仙人一样远去的浮辰,呆呆的看了好久,走进屋子,看到桌子上的纸。
噗嗤笑出了声,纸上的字歪歪扭扭。最后还画着一个诡异的人脸,看样子是画的他自己。少司命收起纸片,看了看屋子,走出去,这回没有任何犹豫,跃起后消失在竹梢间!***
风卷起黄沙,吹散一切的历史,断壁残垣间,依稀可见,那座古城辉煌的过去,石柱耸立,顶端的兽像已然不见,只有一只乌鸦,灵动的眼神里倒影出两个赶路的旅人。
石像倒塌,半截身子在黄沙中掩埋,巨大的头颅已经被风雨侵蚀的斑驳不堪。“大叔,我们要去哪儿?”小小少年没有感受到苍凉而又厚重的历史,精力旺盛,不断在破碎中寻找,期待发现新的东西。
“东方!”白袍中年人手持长剑,淡淡的回答。马蹄声响起,无数玄甲士兵,从前后包围了两个旅人。战起,中年人手中长剑如虹,在玄甲士兵中穿梭,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个闪身都避开攻击,每一次出剑必有人倒下。
可惜,玄甲士兵太多,一人一剑终究抵不过人海优势,中年人身中数刀,白袍上开始有了自己的血迹。“这么多人欺负两个人,有一个还是个小孩,你们太不要脸了,”懒洋洋的声音在厮杀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众人愣神,中年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短发的少年站在士兵身后,他后背背着一口锅,目光懒散。“你是何人?”持剑军士厉声喝道。“仙人,”少年指指天空,笑嘻嘻的朝小少年眨眼睛。
“一派胡言,”军士大声道:“速速离去,不然连你一起拿下。”“靠之,还能好好说话了吗?这都什么词,难不难受?”
少年扣扣鼻子,骂骂咧咧道:“这事我还管定了!”“少侠,”中年人毫无语调的声音传来:“好意盖聂心领了,但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离开吧!”“喂,小子,别吹牛了,赶紧走,我们不需要你帮忙。你再不走,会被砍死的,”小少年眼睛中没有惧怕,只有愤怒,同样朝少年做了个鬼脸。
不远处的山崖上,白胡子老头跟黑袍斗笠的中年人一直在看着山崖下的这一幕,老头开口问道:“这个小子没武功吧?”
“没有,步伐轻浮,毫无身具功法之象,”中年人轻轻摇头。“那他居然敢跟帝国铁骑正面冲突,是傻还是?”老头一脸诧异。“侠义之心,”中年人说着缓缓道:“有趣,可惜我们尚有要事,无法再看戏了。”说完转身走向树林深处。
白胡子老头亦步亦趋,跟随中年人的步伐离开了山崖…“给我拿下,”军士挥手,士兵们向少年扑了过去,中年人轻轻一跃,剑光在士兵群中再次闪现。
片刻间,剩余的军士全部倒地,只有持剑军士骑着马,飞快的逃离了。“大叔?”小少年的喊声让少年一惊,回头看到中年人倒地,已然昏死过去。
少年跑了过去,摸了摸中年人的脉搏,依然有力,就安慰道:“失血过多,连续的击杀已经脱离,伤很重,但不致死,你不要担心。”“都怪你,”小少年一颗石子砸在少年头上,喊道:“如果不是大叔为了救你,肯定不会伤这么重。”
“怪我?”少年摸着脑袋,笑道:“我又没让他救我。”石子又砸了过来,这回换成了大的,看着小少年愤怒的眼神,少年笑道:“好了好了,怪我怪我,走吧,我们把你大叔带到前边的树林里去,那里有条河,还可以给你大叔处理一下伤口,顺便找点吃的。”
少年的话刚落,小少年的肚子就叫了起来,他扶不动中年人,气呼呼的看着少年。“对了,我叫浮辰,你叫什么名字?”
浮辰站起身来,将后背的铁锅卸下来,将中年人拉起背负在后背,问道。“我叫天明,”小少年睁着大眼睛,惊叹道:“你力气好大。”
“还行,”浮辰笑笑,自言自语道:“虽然现在没有那种强悍到硬抗光子炮的身体,但一般的刀剑砍还是不会有事的。当然遇到小衣那样的,肯定会被砍伤。力气还有,可惜还是很弱啊。”
“你在说什么?”天明没听太清楚。“没什么,把我的锅背着,咱们走吧。”浮辰背着中年人,从地上的尸体中间跨过,多少有一丝不忍,这就是传说中无敌的大秦军士,果然是百战不退,悍不畏死。
两个人走进了树林,在河边将中年人平放下来,浮辰还是清洗中年人的伤口,并在自己的衣服上扯下布条包扎了一下。
这是很简单的处理方法,他现在没有任何工具,只能做这么简单的处理。天明看着浮辰做着一切,眼睛中有了一种叫做感激的东西。“小子,不是吹嘘会做烤山鸡吗?我饿了!”浮辰嘿嘿直笑。
“等着,”天明扔下浮辰的大锅和锅里的包裹,就跑去逮山鸡去了,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前边的草丛里有好几只。
看着远去的天明,浮辰微笑着摇了摇头。从天明口中得知,这个中年人叫盖聂,这几天才盐邑城逛了几天,多少了解了一些秦帝国的事情,盖聂的叛逃让盐邑处于戒备状态,整个城镇充满了到处搜捕的帝国士兵。
当然,盖聂的名字浮辰从少司命给自己的一些竹简里也知道一些,这个人被称为“剑圣”是天下第一剑客,佩剑渊虹在《风胡子剑谱》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二。
“渊虹,渊虹…”浮辰低声念叨着,从地上拿起这把寒光四溢的剑,手心里传来一种特别的跳动,似乎是在低语,似乎是在控诉…“星灵?”
浮辰大吃一惊,这把剑里有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似乎是听到了浮辰的话,渊虹剑缓缓立在空中,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像是在狂喜,又想是在炫耀…
想起剑谱上关于渊虹的来历,看来风老头没有胡说,确实是坠落的星辰打造的。胡思乱想间,一股浓烟升起,浮辰抬头望去,天明已经将山鸡串在了树杈上,正在用火烧烤。
浮辰站起身来,刚走过去,周围的树林中跳出十几个手持长矛,身着农夫装的壮汉,将浮辰和天明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人群分开了,一个紫衣少年和一个中年人出现在浮辰眼前,紫衣少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盖聂,又看了看燃烧的火堆。最后目光定在了天明和浮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