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你没事吧,身上的伤口好多啊,”天明有点担心。“没事,都是外伤,包扎一下就好了,你不是跟蓉姑娘学过包扎么,还愣着干嘛,快点啊。”浮辰笑道。
“好,稍等一会儿,”天明眼睛一亮,连蹦带跳的跑回了房间,学过医术后,他的包裹里有一些敷伤口的药,和包扎的布条。“我就说你没事,你这么厉害,那个鬼女人肯定会被你干掉的,”少羽哈哈大笑,也长舒一口气。
“没有,打不过。不过我跑的比她快,我可是会飞的!”浮辰还能说什么,好像是自己被“干”掉了。
天明的包扎术确实不怎么样,美观就更谈不上了。不过无所谓,只要实用就行。“换套衣服,荀师叔要见你,”张良笑眯眯的看着天明和少羽包扎完浮辰后,说道。
“老头不是闭关呢吗,见我做什么?”浮辰一时没注意,开口好像不太尊重荀老头。张良对浮辰的话也不在意,淡淡说道:“因为你的贡献啊,走吧。”
“好吧,”浮辰也不能违逆,毕竟自己现在是儒家弟子,这戏码还得演下去。不过对于荀子,浮辰多少还是知道点,真正历史上的这位思想家有“后圣”之称,他的性恶论其实更符合教化万民。
人性本恶,所以才需要道德教育。老家伙自己的弟子一个比一个猛,李斯,韩非自然不用说,还有位弟子叫张苍,这哥们先是在秦老大手下当御史。
后来,刘四上台后,又跑去做了大汉的北平侯。后来又做了宰相,可以说比他的两位师兄都能混。这哥们不仅是思想家,更是个科学家,他校正过著名的《九章
算术》,还制定了历法。当然,这哥们的弟子也是个牛人,叫贾谊。虽然浮辰对贾谊这个人不怎么喜欢,但有首著名的诗“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浮辰是非常喜欢的。从这一脉看下来,可见老家伙有多厉害,浮辰决定好好跟老头聊聊,看看能不能自己也沾染点文生气,历史上留个名啥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时空中的老头子是不是那么厉害。
在九曲回廊上左绕右绕,走过一段幽静的小竹林,来到一个竹子围墙的小院外。张良清了清嗓子,道:“师叔,子辰来了。”
“吱呀…”竹门被打开了,一个白发高冠,留着白胡子的高瘦老头站在门口,旁边有一个小屁孩。“子辰,师叔亲自迎接,这是莫大的荣耀啊,”张良看到老头的时候先是一愣。而后笑道。“弟子见过荀师,”浮辰很恭敬的拱手行礼。
“不用客气,就你传授的造纸和黑板一术,足以让老夫三里相迎,老夫只是在门口相迎,已是失礼”老头面色如常,淡淡说道。
“荀师客气了,”浮辰本来想谦虚一下,说别人教的,但如果老头再问谁教的之类的,就更麻烦了,只能将东汉太监的荣耀收下了。
“子辰小友,请!”老头子一双眼睛中居然有鹰眼的光芒,盯着浮辰,看了好久做出个的手势。至于张帅哥,老头好像没看到,理都没理。浮辰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张帅哥,走进了小院,院门关上的时候,浮辰隐约还看到张帅哥拱手送别的动作。
小院里也是种满了竹子,荀夫子的房间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木屋,跟着老头进了木屋,里边除了竹简,笔墨,矮几和围棋,没别的了。
两个人在面对面跪坐在矮几前,完全一副奏对的架势。老头子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浮辰,浮辰倒是没觉得不自在,只是跪着很难受,没多大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就盘腿坐了下来,来来会会扫了扫房间里的陈设,实在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这才盯着老头子看。
“子辰小友,听子房说你做了不少好诗,可否念给老夫一听?”荀老头终于开口了。“不行不行,”浮辰赶紧摇头道:“那是我的武功招数,会伤到您老人家的。”“哦?那倒是很有趣的武功,不知是哪门哪派的?”老头嘴角挂着浮辰看不懂的笑容。
“应该属于道家,但具体没什么派别之分,我老爹教的。”浮辰继续忽悠老头。“老夫观你既有纵横家的功法,又有阴阳家的功法,为何独独没有你说的道家功法?”荀老头的笑容越发的诡异。
“这个,纵横家内息之法是盖聂先生教的,阴阳家不是脱自道家吗?这是道家的,不是阴阳家的,”浮辰开始耍无赖。
“原来如此,老夫老眼昏花了,”老头子收起了笑容,淡然说了句:“小友年纪尚小,万万不可贪恋床第之欢,固本培元才是长久之道。”
“老家伙成精了?”浮辰被老头的一句话惊的差点倒过去。老家伙怎么知道的,自己跟大司命的露水姻缘才发生不到十二个时辰,他谁都没告诉呢,这老头怎么看出来的。
人老成精这个词看来有绝对正确的注脚啊。“不用这么看老夫,老夫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点,”荀夫子笑着继续道:“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问,既然小友有造纸神术,如果可以提高滕写书的速度?我儒家典籍甚多,人力不足。”
“这个?”浮辰见老头不再问关于自己的事,立马开始回想,活字印刷好像是北宋出现的,那自己给弄到大秦还是没有问题的,就让毕昇吃土去吧。
“没有办法吗?老夫贪心了,”荀夫子长叹一声,面色有点黯然。“有,很简单,”浮辰看了看,在一旁的矮几上看到了老头子的印章,拿了过来,又把矮几上的几张纸拿了过来。
铺在矮几上,用印章盖下四个字,浮辰不认识,看来不是秦国的文字。在老头子不解的看着浮辰,不知道他这是何意。浮辰解释道:“请工匠雕刻这种印章,每一个字一块,想要什么字体,什么文字就雕刻什么样的。
然后将按照要印刷的书里需要的字排一起,直接在纸上印就可以了。一套字可以印很多书,也不浪费,也不麻烦。您大可以把七国的文字全部刻一遍。”随着浮辰的讲解,老头子的眼睛越来越亮,到后来都有点发光了。
刚刚接触时的那种淡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他起身整理衣冠,对着浮辰俯身行礼道:“荀况感谢小友的传授之恩。”“您老人家不要客气,您吓到我了,”浮辰赶忙起身,扶起老头子。
“将先贤文华传与后世,是我毕生心愿,小友所传之法,了却了老夫的心愿,老夫感激不尽,”老头子诚恳的说道。
浮辰似乎明白了,老头子真的是不在乎别的,他一辈子就是想把华夏的文华传播给每一个华夏人,他也为此努力了一生。
看着这不大的屋子里堆满的竹简,浮辰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民族会传承那么久。而不断绝,就算失去了原本的载体,刻印在血脉中的认同不管过多久,都是那么的鲜活。
想到这里,浮辰对这个暮年老人生起了浓浓的敬意。“您老真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小事,”浮扶着老头子重新跪坐下来到,才说道:“这叫活字印刷,用木活字很好,挑比较耐用的木头,刻好一套字就可以用很长时间!”
“小友说的极有道理,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办,还请小友跟我一起前往”荀夫子起身就往外走。“好!”浮辰起身跟着老头子出去,古人坐起而行的习惯,浮辰到现在都没习惯。“子房,进来!”
老头子站在门口,中气十足的喊道。竹门被推开了,张帅哥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门廊下听候指示。“带我去找你的两位师兄,老夫有事要做,”荀夫子说着就走下了台阶。“是!”张帅哥不解的看了一眼浮辰,也不多说话,站在荀夫子右后,跟着老头往外走。浮辰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又可以不用上课了。***午后的阳光总是那么的优雅,透过树梢,拼命的在树阴下寻找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