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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_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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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家奉皇命南下,看不起咱家,三瓜两枣就想打发,没那么容易!”

  当地官员被逼得没法,上疏请天子严惩奸宦。

  奏疏递送入京,却如石沉大海,半点水花不见。

  刘瑾得知消息,愈发嚣张,三百两直接升到五百两,专门盯着府衙,自府尹以下,一个都不落,全都给咱家交钱!

  众人无法,只能乖乖交钱。上疏弹劾的官员,更要加倍。

  先前只是放血,如今却是割肉。

  说理不通,动武不成,只能认栽。

  况且,近些时日,光顾着应付刘公公,回过神来才发现,双屿的海匪竟被剿了。

  谢十六不知下落,钱仓所的兵船,倾巢出动,满世界找窝藏的海匪,闹得附近岛屿鸡犬不宁,县城中的青皮混混得知消息,都收敛起来,老实不少。

  还有传言,锦衣卫搜集到官员受贿的证据,将要递送入京,交天子法办。

  这个关头,没人愿意横生枝节,再惹一重麻烦。

  刘公公一边收钱,一边感叹,满怀壮志而来,却没遇上有价值的挑战,当真是寂寞。

  杨瓒在江浙剿匪,风生水起。

  远在倭国的明朝使团,终于开采出第一批矿石。

  为隐藏消息,严嵩当真招募一群当地人,砍伐粗壮树木,掏空内部,全部装入银矿石,送上海船。

  当地大名得到武器,立刻出兵,给宿敌迎头一击,取得大胜。

  “万分感谢上使!”

  逞过威风,拿下一块地盘,石见大名满面感激,恨不能抱住谢丕和严嵩的大腿,打死也不放开。

  处理两批残次兵器,谢郎中登船归国。

  严嵩立在岸边,目送官船走远,回身对上狗皮膏药似的倭人,只能仰头慨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为国为民,严给谏拼了。

  谢状元出使,杨探花剿匪,动静都不小。但两者加起来,也没有顾榜眼闹出的事影响大。

  顾晣臣在朝鲜活动两月,朝鲜国君竟被推翻!

  见到朝鲜送回的官文,礼部官员揉了两遍眼睛,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联想起江南和倭国传回的消息,忽生出跟不上时代,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当回家种田的感慨。

  

  第一百零四章 感激涕零

  

  朝鲜册封世子,国君即位,皆需派遣使臣,奏请明朝皇帝敕封,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按照后世的话讲,不被官方承认。

  李氏朝鲜向明朝称臣,年年纳贡。请封的世子国君,两个巴掌数不过来。国君废位之请,还是首次。

  当然,官文上不会如此写明。

  明摆着是大臣联合起来,逼国君退位,交出印玺,迎其弟入景福宫。体现在文字上,则变成“世子夭亡,国君哀恸成疾,以致身不能动,无法处理政事。知己不能为,国内一干事等,俱托于弟。”

  奏请最后,几乎字字泣血。

  “臣痼疾难愈,政事承托亲弟。请上国允臣之请,许臣退位,册臣弟为朝鲜国君。则国事不怠,百姓不忧,亲情不失。”

  顾晣臣的密信,先奏请抵达神京。

  礼部官员知晓内情,再看奏请内容,只能连连摇头。

  印玺交出,人圈禁在内宫,国事一概由臣子处置,辞位奏疏都是他人代写。一国之君落到这个地步,作为旁观者,不晓得该可怜,还是觉得可笑。

  奏请送到,自然不能压下。

  通政司盖上官印,递送礼部。礼部看过,当日交送内阁。经三位相公审议,方送入乾清宫。其上附有内阁意见,三个字:暂不许。

  “国君之尊,非同小可,岂是说废就废。”

  驱动者是顾晣臣,动手的却是朝鲜大臣。据言先王妃嫔也起到不小作用。

  这种情况下,事情能缓不能急,势必要压一压,再行恩准。

  “废君之事未有先例,不可轻率。”

  父子禅位早有先例,敕书极好下达。

  兄弟夺权,难免让群臣忆起旧事,英宗皇帝同郕王的夺门之变,仍如一根刺,扎在老臣心里。

  只不过,英宗之事,牵涉到土木堡之变,又有新旧文武争权,从本质上,便同朝鲜废君不同。且郕王临危受命,于国有莫大贡献,朝鲜新君不过是好读书,听话而已,如何能一概而论。

  最终,天子同内阁达成一致,驳回奏请。

  “俟旧主卒,方可封。”

  甭管是否掌握国政权柄,得群臣拥戴,只要没有明朝敕封,住进景福宫,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同样的,没有明朝下旨,废王仍是朝鲜名义上的统治者。新君和大臣,始终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囚禁在宫内已是极限。流放乃至处死,想都不要想,更没人敢冒险。

  翌日朝议,朱厚照当殿驳回朝鲜奏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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