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确实有些乐观,但情况已经这样,往坏处想,无疑会动摇军心。还不如乐观点,总能怀抱希望。
“杨贤弟。”
思量间,身后传来声音。
杨瓒回头,发现谢丕顾晣臣都是一身皮甲,一人持弯弓,另一人持长剑,正往校场走去。
“两位兄长这是?”
“练习,切磋。”
谢丕递出弯弓,道:“杨贤弟可要试一试?”
“好。”
输人不输阵。
杨瓒握住弓身,单手拉住弓弦。
深吸起气,用力。
弓弦纹丝不动。
不信邪,再吸气,再用力。
继续纹丝不动。
脸色憋得通红,半寸都没有拉开。
杨瓒无奈,递回弯弓,道:“小弟实不擅长,气力不济,兄长见笑。”
“无碍。”谢丕摆手,轻松拉开弓弦,看得杨瓒眼角直抽。
炫耀,赤果果的炫耀!
顾晣臣笑道:“贤弟试试用剑。”
“这个……不必了吧?”
“要试。”顾晣臣未出声,谢丕道,“你我同为监军,遇鞑靼攻营,必上城头督战,岂可半点身手也无。”
“哦。”
杨瓒点点头,双手接过长剑,顿如千斤压腕。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握住长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顾晣臣。
他没记错,对方应该是单手持剑?
见杨瓒力有不支,顾晣臣到底厚道,单手握住剑身,轻松提起。
“是为兄考虑不周,贤弟莫怪。”
杨瓒眼角嘴角一起抽。
有没有这么打击人的?
谁敢和他说顾榜眼厚道,绝对咬死!
“贤弟为何流泪,可有哪里不妥?”
杨瓒满面悲愤,咬牙转头。
他不和八块腹肌的文官说话!
正德元年,十二月辛亥,鞑靼连破磨刀峪、墙子岭,奔袭南下,密云告急。
同月乙卯,千名鞑靼骑兵过黍谷山,袭山下屯村,抢得谷物肉食,在村外扎营。夜间,数十人腹痛如绞,近百战马口吐白沫,四肢发软,站立不起。
夜不收报回消息,镇虏营立即派出一支骑兵,趁鞑靼不备,发动突然袭击。
虽未大胜,也斩首十余级,更激怒领兵万户,放弃最初计划,不攻密云,也不打怀柔,紧追骑兵之后,直奔镇虏营。
停在镇虏营前,面对瓷碗倒扣似的雪堡,万户当即傻眼。
“这如何打?”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此时后退,必会被对方再次偷袭。
万户下了狠心,故技重施,找来队中几名商人,令其家人携火油先冲。
商人愕然。
“万户,在下不明。”
“有何不明?”
鞑靼万户嗤笑,既然攻破峪口,这些商人再没多大用处。
从最开始,他就看不起这些人。
吃着主人的饭,却行背主之事,在草原上,必绑上老鼠尾巴,被马鞭抽死!
“万户,”商人沉下脸,道,“明年的粮食茶叶,丝绸铁器,万户不想要了?别部额勒知道后,万户如何应对?”
“你威胁我?”
“在下不敢。”商人道,“狗皇帝抓我亲族,仇恨不共戴天!我一心相助大额勒,万户还请斟酌。”
“斟酌?”万户解开皮囊,仰头灌一口马奶酒,“当我傻的?你全族被抓,被朝廷下海补文书通缉,还能在明朝行商?”
早没用处,留他一命,就该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