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静姝有些奇怪,且不说李衿突然要带自己去佛寺,就算要去,与白马寺不相上下的宣风坊大安国寺不是更近么,何必舍近求远。
不过沉静姝也没反对,起来更衣用膳,就和李衿一道坐着轻便的马车前往。李衿大概打定主意微服出外,身边的只有韩七和老九两个得意干将。一袭白袍,墨发垂肩,她又换回思不归的那身装束,脸罩半边面具。
沉静姝女扮男装,做一清秀小郎君的打扮,车上她一直看着李衿,瞧她那带着几分凌厉感的下巴弧线,纳闷当时怎么就没认出来思不归的真实身份。
晚上闹过别扭,这一路上李衿果然老实许多,不乱揩油了,正正经经跟沉静姝讨论了些高妙的佛理。她们出发甚早,车夫技艺高超,赶在日头高挂前到了白马寺,在寺外一处地方停下。
李衿扶沉静姝下来,沉静姝站在车前举目望去,但见山门巍峨,一门三洞,隐约可见山门后的左右两侧立着两块断文碑,碑文乃是一代大家褚遂良和虞世南分别而作。
山门之内方寸广阔,其后正中一座天王殿气势雄浑,镇压四方,东西两侧各一座钟鼓楼,宽檐斗拱,灰瓦红柱。
隐隐传来雄厚的钟声,一轮旭日冲散层层雾霭,正悬于天王殿上方,光芒万丈。朝光万丈,宛如佛光金灿,壮观如斯,不少慕名早到的旅人纷纷驻足,一齐观望这盛大的壮景。
有云游的僧客合掌胸前,默念阿弥陀佛,沉静姝出神间好像听见李衿说了一句什么,可等她回神一看,发现身边已空无一人。衿儿去哪里了?沉静姝抬目四顾,正欲找人呢,突然被人拉了拉衣角。她低头一看,竟是个年岁甚小的乞儿。
“娘子,有人在前面东边断文碑处等你。”小乞儿只是传个话,说完就一溜烟跑了,沉静姝呆了片刻,暗道李衿花样甚多。她以为有是给她的什么惊喜,等沉静姝走进山门,到达东边的断文碑前时,看见得却不是李衿。
一个青衣的瘦削男子,两鬓斑白,双目略浮肿,神情十分疲惫。男子眼熟,沉静姝看了他一会儿,不由吃惊:“谢…鼎?”
记忆好像在一瞬间穿梭回去,沉静姝突然像是跪在谢家宗祠外头,身边紧挨着她瑟瑟发抖的,是刚满十岁的弟弟沈既明。
祠堂前站着数人,最前一个是族长谢守云,旁边是沉静姝理应叫做外祖父的谢鼎,以及她的叔伯们。所有人脸上都罩着阴云,沉静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倔强地挺直脊背,受着家法。
谢氏族长谢守云,脸色肃铁,手持家法鞭,站在谢宓的面前,不加留情地抽打她。“我谢氏一门何时有过你这等不知廉耻之女,真是丢尽我陈郡谢氏的颜面!”家法鞭落在肩头,疼得火辣钻心,谢宓却一动不动,咬牙受住。
“逆女!”谢守云打得累了,稍喘一口气,又指着谢宓骂道:“身为我谢氏嫡女,不知廉耻,罔顾礼法及父母媒妁,私自出逃委身于他人,你怎还有脸面回来?”
鞭子又抽了下来,谢宓咬紧牙关,迎上谢守云的目光。“我与沈郎情投意合,不告而辞绝非我本意,今日回谢家,也非厚颜无耻…”费力地顿了顿,谢宓咬了咬嘴唇,眼中涌起祈求之意。她忽然伏下身子,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宓儿不孝,远离不能守孝悌,然旦夕祸矣,不求家门收留,只求族长可以借银钱二十贯,他日度过难关,定当偿还。”
言辞恳切,谢守云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扬起手中的鞭子“逆女,害我族名声,谢门自不容你!”沈既明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谢守云看了眼院子里抖作一团的两个孩子,却仍然落下鞭子。
“念幼子无辜,你若能受我这十鞭,我便应了你的请求!”***皮开肉绽的声音似又在耳边回荡,沉静姝看谢鼎的目光也逐渐冷下来。当日硬生生看着族长抽打自己的女儿而不发一言的外祖父!“你来做什么?”
她隐隐压着一股恨意,谢鼎有点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眉头紧皱。半晌,他终于做出决定,豁出去似的,双臂平举,展袖抱手,面朝沉静姝一揖到地。“谢氏有难,还望吾孙静姝相助。”二圣临朝,局势多变,武后威权渐长,隐有强凤压龙之姿。
群臣各自偏袒站队,然而有上官仪这般欲唆使高宗废后的,一夜便赔了全家性命。某些变数已然呼之欲出。咸亨二年。二圣携二女驾幸东都,留太子于京师监国。
时义阳、宣城二公主以母得罪,幽于液庭,太子偶然见之,惊恻不已,乃奏请令出降。此事竟为武后不悦,即指派两个当日值差的禁军迎娶公主,敷衍了事。
太子弘不能体悟母亲之意,次年,其府中内臣,皆被武后阴令人弹劾,一一贬谪。沈均自也被牵连其中。其实他向来看得透彻,一直圆融处事,奈何明珠难藏,仍是被高宗拨去东宫辅佐太子。
于是这年春末,沈均便携着妻子,前往庐州,在其辖下的一个小县做了县令。官品几降,俸禄大不如前,饶是一家子省吃俭用,仍然入不敷出。沈均新官到任,风土民情需一一考核,故而常在外走,处理诸多事务。
家中柴米油盐无一足够,沉静姝和沈既明时常饿得半夜醒来,谢宓看在眼里,结结实实疼在心尖儿上。恰好陈郡也在泸州辖下,路程不算遥远,谢宓犹豫再三,终于决定厚下脸面回本家。
担心沈均自责,谢宓偷偷带着两个孩儿,当了最后一件首饰,雇了一辆牛车前往。途中有些波折,但在日后沉静姝的记忆力,都不足挂齿。她始终无法释怀的,是每当想起,便犹在耳边回荡的,抽打她母亲的鞭声。当日情形,真如地狱冰冷,沉静姝隐忍悲愤,望着眼前的谢鼎,心中哂笑。
“谢大郎真是太看得起静姝了。”不回礼,也不称外祖父,沉静姝后退一步,面如冷霜。“母亲与我,与弟弟,早都不在谢氏族谱之内,谈何相助?”那日借得二十贯铜钱,谢家族长谢守云,当着众人睽睽,将逆女谢宓除籍,其后代子女,亦永不入族谱。
“这…”谢鼎记得这事,脸色不禁难堪,一阵青一阵白,异常的尴尬。胡须抖了几抖,终究还是大局为重,谢鼎权衡片刻,又朝沉静姝弯腰再拜。以他谢氏长子之身份,对自己的孙儿行此大礼,已经非常谦恭。“静姝,当年的事情…”
“我跟你们无话可说!”沉静姝不留情面地打断他“我姓沈,谢家的事情与我无关!”说罢便转身离去,再不曾回头。谢鼎受此侮辱,老脸铁青,暗自捏紧拳头,却最终没有再追上去。原地站了片刻,越想越觉得不平,谢鼎冷哼两声,狠狠一甩袖,怒气冲冲地朝山门外另一边走去。
他只顾咄咄向前,不曾留意,两个戴着草帽,身着短打的男子悄悄地跟在了后面。他们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挽到肘弯的袖口处,隐约可见一朵五瓣梅花的刺青。
***长安,平康坊,安国公府。本朝非凡,前有女皇登基,后有公主摄政,更有女相与女国公。
顾少棠并不常在长安,次次都是借回京述职才在京中小住。故而府邸只余几个亲信的家仆看护,洒扫除尘,在热闹非凡且宽敞的平康坊内,算是一处世外之地,十分幽静。
此刻不过巳时三刻,坊内正自喧嚣。两三个家仆,持了扫帚在国公府的朱门前扫地,动作平常,却悄然透着有一股劲气。
任由远处人气喧闹,家仆们照例专心打扫,似老僧入定,周围一切都十分普通平淡。无人知晓,国公府的主人,昨日深夜已经无声无息地潜回了长安。
“呜…”寝房内一声低低的呻吟,帘幔垂垂,两道柔美纤细的身影忘我交缠。萧念棠趴在榻上,双手揪紧身下的被子,嘴巴里咬着一根房事所用的玉柱。顾少棠全身赤裸,岔腿跨在小母狼的臀上坐着,以湿润的花唇摩擦雪白的臀肉。
湿水亮晶晶地拖出一道痕,萧念棠呜咽着扭摆,顾少棠右手扶在她肋侧,左手高高扬起,狠狠打了一下小母狼的玉臀。“嗯…”臀部火辣辣一疼,穴缝忍不住又出了穴水,萧念棠向后挺起,一头银发披散如瀑,垂在后背胡乱轻摇。
“爽么,嗯?”顾少棠骑着她的小母狼,满眼亢奋之情,耸动腰胯在她后臀上狠磨几下。雪肤光滑如玉,肿胀的花核舔压过去,让顾少棠爽得不能自已的同时,也让萧念棠颤抖不止。
“呜…”只能咬着玉柱哼唧,萧念棠实在觉得渴极,那处翕动不止,水液汪汪,迫切想要顾少棠插进去。葱花…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萧念棠颤栗得越发厉害,空虚的穴内狠狠缩紧。
小穴里头好难受,好想要葱花插进去…干她!重重的干她!野性的床笫之欢往往令两个人都兴奋不已,顾少棠看着身下肌肤通红,情欲跌宕的萧念棠,征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床下宠着萧念棠,床上干着萧念棠,彼此是彼此的征服者。“小母狼,你发情这般淫荡了?”
顾少棠说着,手指在股沟里浅浅一挖,正好抠到软腻的花唇。“淫水真多,”她轻轻抠到穴口,让那处的吸吮着自己的一个指节。
“看来很想我干你了…”故意指抠穴口而不插入,萧念棠难受得眼睛红了,她突然吐掉嘴里的玉柱,软娇娇地哼吟:“葱花…”顾少棠眸色一沉,即刻止了动作,不悦地问道:“我让你把玉柱吐了?”
“啊…没,没有…”顾少棠早说不许这样做的,萧念棠当即明白自己错了。“含回去,”顾少棠冷冷的命令“再给我吐出来,我就让你自己解决。”“嗯…”萧念棠委屈地重新叼起玉柱,身体却因为兴奋而滴出了淫水。顾少棠不动声色,挪到萧念棠身侧跪坐着“把屁股翘起来。”
这是要惩罚她了,萧念棠身体都软了,好半天才挪动膝盖跪住,翘起屁股。“再撅高点,”顾少棠继续命令道“把穴全部露出来。”
不容置疑,萧念棠只好再努力,上半身完全伏在锦被上,高高撅起屁股。媚液汩汩,她真的好喜欢葱花这样弄她…“抬住不许动了,”顾少棠扶住她的臀肉,左手伸到她的股间,先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