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鸿涛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惊觉烫得吓人,「是不是很不舒服?」
「你来干什么?」
「我帮你叫军医过来。」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太子抛弃了我,我又病得半死不活。所以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
「小书,别闹了。」
少年眼眶红了,却还是倔强道:「不用你可怜我。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不用你在这假好心!」
看着张宁书连发怒都颓软无力,魏鸿涛心焦无比。 可看他那副防备姿态,即使他把药拿过来了,张宁书极可能不肯吃。
他的心乱成一团,只得压下心中的混乱,柔声道:「小书,虽然我不会喜欢你,但我永远是你的兄弟。」
张宁书沉默许久,才用带着些微哭腔的声音说:「我不稀罕什么兄弟。」
知晓他的任性,魏鸿涛说:「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离开后去军医那弄了些药,又让伙夫做些清淡的餐食,再端进张宁书帐中。
此时张宁书只是抿紧了唇,不肯和他说话,也绝不多看他一眼。
叹口气,他端着药来到床榻边,「这些天,别人不给你送饭,你也就真这样躺在房中不动,难道真要这样饿死吗?」
「你要笑就笑,何必装模作样的让人恶心?」
对于他的嘲讽恍若未闻,魏鸿涛继续说着,「还有,上次军医派人给你送药过来,你居然把药砸在别人身上?」
「你想说什么?又要怪我胡乱发脾气?我就是这样子,你不喜欢就给滚。」
「我不是要骂你。只是药砸了,人家也不敢继续送药过来了,你身子这么差,何必糟蹋自己?」
「喝不喝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魏鸿涛头很疼。 若他又重复「兄弟」的说法,张宁书肯定会立刻说什么不稀罕,只道:「来,乖,先吃了这碗药。」
看着那碗药,张宁书一动也不动。
魏鸿涛无奈,只得勉强笑道:「我知道你怕药苦。不然这样吧,我喝一半,你喝一半,要苦我们一起苦,好不好?」
少年神色僵了一下,眼中水气氤氲,却强撑着,「你没病吃什么药?你是脑子出了问题啊?」
「那我就先喝。」根本不听张宁书说了什么,他径自将碗往嘴边送,但刚递到唇边,便听到少年的声音,「把药给我。」
张宁书瞪他一眼,「药又不是饭,你是想把身体吃出毛病吗?」
看着少年晶亮的眸子,魏鸿涛心里暖暖的。
然而张宁书却突然垂下头,嘀咕了一句,「反正我也知道我撑不了多久,吃药也是白吃。」
话脱口而出,气氛骤然冷下来。 张宁书自己也怔了怔,连忙两、三口喝完了药,紧皱着眉,脸因为那苦涩的药汁而皱成一团。
他看了魏鸿涛一眼,似乎想说话,却突然咳起来。 连忙拽出巾子,捂在嘴边,把那咳出的点点猩红遮住,不让身旁的男人看见。
魏鸿涛抚着他的背,却无法替他缓解不适,不禁心中焦急。
喝下药,张宁书又缩进被窝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而且费了一番工夫才睡着。 在睡梦中仍然紧蹙着眉,似乎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