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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黄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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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林二人认识魏青,知他是在吕村卧底。魏青介绍那花子,说是从压下的孤峰救了他的命,更浑得说道:“我妻子被一个白猿擒去,他叫我快去搭救。说我要去得晚时,那白猿还准备送我一顶绿帽子呢。谁希罕猴崽子的帽子,倒是救我妻子要紧。”那化子只是诱魏青引见五侠,便截口道:“最好这莽汉一人前去,他人去了,反而给他误事。”说罢,在魏青他背上拍了一把,输过了一道真气,助他走快起来。真气助得了速度,却助不了六识主宰,也救不了命。

 阴魔冯吾本想当时了结这个浑球,但他身有真气,不是普通白猿伤得了,会暴露出自己的蜘丝马迹,无奈任他活久一点,反正他离开了吕村,不愁再被发现是奸细。

 可笑这浑球,把妻子被得淫喧嚣天之音,竟认作哭喊之声,高叫安慰。吕氏已性趣淹没六识,芳心已上魂天,那里听到他的叫声,亦无力张眼看窜往何处矣。不多会,已到达石崖下白猿的洞内。

 魏青钻进洞时,阴魔已推出封洞石头堵塞洞中。颠倒迷仙大法对迷惑一只白猿,不用费吹灰之力。

 吕氏已被得近似虚脱,暂短时间内,看她也分不开白猿与披猿皮的人。阴魔冯吾于是任由魏青在洞外推石,自己化神光照回戴家场去。

 阴魔冯吾隐化法身到戴家场前广场时,双方已酒过三巡。戴家这间广厅约有七大开间,摆了八桌,席上吓然有那叫花子在。

 这花子送走魏青后,却对岳、黄、林三人叫道:“现在人已到齐,打发我来叫你们前去吃酒。少时我那老贤章彰还要来呢。这时不去,看人家把席撤了,没有你们的座位了。”

 林、黄二人一听叫花称他师父朱砂吼章彰是他的老贤,自己立刻矮了两辈,只是见他疯疯癫癫,不知是真是假,只得强忍闷气,将信将疑,想藉此看看叫花本领,脚下一使劲,飞一般往前面走去。

 到戴家门前,忽见怪叫花从里面跑了出来,不由大吃一惊。叫花又道:“你五人进去,不要多说话。我跟在你五人身后,你们千万不要提起我的来历。”黄、林五人自是唯唯遵命。

 见识甚广的玉清大师见适才擒蛇那个花子进来,知此人向来任性,厉害非凡,真是请都请不到的人会自己前来。与佟元奇对看了一眼,二人默默会心不言。

 知道此人性情特别,如果下位去招待他,反而不好,只得装作不理会。那叫花子也自就主位。自作一路大吃大喝起来。

 阴魔知道播弄那条妖蛇的心力,有了意外收获,自己订下的禁脔不愁损伤了,倒是安全弄柳燕娘出漩涡,才是当务之急。

 席上双方在表面上都极客气,热情友善,绝不似是个你死我活的心眼样儿。这是上流仙界多年涵养的风度表现,不是世家培育出来的人,不会知道内里干坤是如何狼毒,保证死了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

 佟元奇站起身来,朝着法元那一席说道:“白、戴、许三位因大家都是土著乡邻,不愿因三五个主体人引起两村械斗,同室操戈。贫道情愿代他三位领罪,便请他们席散以后,双方登台领教,以定今日曲直。不知诸位以为然否?”

 法元闻言,起身笑答道:“想昔日凌檀越一女二配,陈庄主不服,这本是江湖常有的事。吕村两下并无仇怨,白庄主为何又派人前去窥探数次?这才将吕庄主等牵入。今日之事,谁是谁非,也非片言可解。

 好在贵村业已准备下天罗地网,惧者不来,来者不惧。贫僧原与佟道友一般不是局内人,也觉贵派虽然剑术高强,却往往以大压小,以强凌弱。虽然败军之将,自知不敌,因为心中太觉不平,也就拼着再管一回闲事。

 各按自己能力道行,一个对一个上台领教,省得不会剑术道法的人受了暗算。佟道友以为如何?”双方讲是讲得漂亮,最后还不是强者为王,守不守约就要看强者的利益所在了。

 多了这叫花子,就更玄妙莫测。当大众往外走时,那怪叫花首先起立,径自往外就走。到了芦棚上面,已不知他往哪里去了。这广场正对着戴家场大门,背后是一座大山峰,山峰两旁又突出两个小山峰,恰好将这一片广场包围。

 两座芦棚便搭在那两座小山峰的半腰上,斜对着当中的擂台。台前安装着三个莲花桩、一道沙堤和一道刀堤,不是内外功到了绝顶的人休想上去。戴家场的人由佟元奇率领,自居东芦棚上。

 吕村的人由白琦陪着法元、姚开江前导,送到西芦棚上落座。台桩底下却倚着适才所见那个怪叫花,所靠的那一根柱子却正挡着西芦棚目光。

 佟元奇以戴衡玉身为主体出战,满拟指名要陈长泰出面,不想却换了罗九,只得暗中留神罗九不敌时违约放剑。可是罗九运动真气,将身体提住,凭虚在沙上行走到了沙堤尽头台前的莲花桩上,忽听喀一声,折了那根莲花桩,跌翻在地。

 罗九正要逞强行凶,佟元奇、法元各从东西芦棚双双飞到。法元明知中了旁人暗算,就是查看不出一些形迹,只好认输,恨在心里。当下便有柳燕娘的兄弟粉牡丹穿云燕子柳雄飞,挑战湘江五侠中的黄人瑜。

 不知怎的,腰腿上被黄人瑜点了一下,立刻跌倒在地,却是在死穴上被下了内功重手,七日之内准死无疑。柳燕娘猛将银牙一错,也不向法元请命,飞身便到擂台之上,指名要适才仇人答话,东芦棚方面却纵上何玫。

 恰好二女是谁都吃过比剑的亏,都拿着一样主意:不知敌人虚实,谁也不肯放出剑来。不到数十个回合,柳燕娘也不知吃了多少亏,情知非败不可,只得咬牙将心一狠,将飞剑放将出来,何玫早已防备,放起飞剑,两道剑光绞作一团。

 眼看柳燕娘不敌,急坏了三眼红薛蟒。两人自从成都魏家场逃走后,就勾搭在一气。薛蟒见燕娘危急,不问青红皂白,脑后一拍,便有一道青光飞起。东芦棚上黄玄极见了,也将飞剑放出迎敌。一会工夫,便乱了章法,会剑术的各寻对手。何玫在擂台上敌住柳燕娘外。

 黄玄极敌住三眼红薛蟒。周轻云敌住孔灵子。吴文琪敌住曹飞。虞舜农敌住吕宪明。铁蓑道人双战郭云璞与毛太。崔绮敌住郁次谷。

 佟元奇见乱杀起来,忙叫白琦同凌操翁婿、戴衡玉、岳大鹏、黄人瑜、黄人龙、许超、张琪兄妹、凌云凤、戴湘英,从棚后下去,将广场圈住,怕对面那一干群贼趁两下比剑忙乱之际,扰害戴家眷属同村民。

 湘江五侠中的木鸡与林秋水俱会剑术,便命他二人驾剑光分头接应。阴魔发动混元幡元灵,催柳燕娘飞身逃走,薛蟒见势不佳,也无心恋战,也抽回剑光跟去。

 法元见上场连败,越发恼羞成怒,把心一横,悄悄嘱咐霹雳手尉迟元率领群寇偷下芦棚,去劫杀戴家眷属。同时也放出飞剑,姚开江也放出炼就的飞刀,数十道红丝与三道绿光朝东芦棚飞去。

 佟元奇、玉清大师不敢怠慢,当下分头飞起剑光迎住。满空中俱是飞剑光华,五色缤纷,金光闪耀。

 罗九见崔绮迎敌郁次谷,看去好似吃力,便伙同姚素修,想趁一个冷不防放剑出去,先助郁次谷除了崔绮再说,崔绮即时危险万状。

 忽然法元身后倏地闪出适才那个怪叫花,一现身就打了法元一个大嘴巴,骂道:“大家讲好一个对一个,不许两打一,你偏要叫你手下毛贼欺负女娃娃。”法元竟被这一下打得头昏脑涨,几乎跌倒。

 神一分散,被佟元奇剑光往下一压,将他飞出去的红线连断两根。怪叫花打罢,两脚一纵,竟比剑还快,追上罗九与姚素修的剑光,只用手一抓,便抓在手中,一阵揉搓,立刻化成流星四散。

 又一纵,到剑光丛中,先将郭云璞的剑光抓住,说道:“不许两打一,你偏要两打一。”见郭云璞的剑光在手中不住闪动,又说道:“这口剑倒还不错,可惜有点邪气。”说罢,将郭云璞的飞剑往西北角上一掷,说道:“老乞婆,你留着送人吧。”西芦棚上众人见这破烂叫花,足不着地飞行于剑光丛中,如入无人之境,只吓得胆落魂飞。

 那叫花收了三口飞剑便即住手,落下地来,高声说道:“我也不赶尽杀绝,只不许你们两打一!”说罢,一闪身形,便己不见。道理抗不过权力,执法的人有着极多的钻空子机会。

 常常是貌作公正,令被害人真是哭诉无门。叫花子先不露面,等犯规多了,才一举摧折几个主力,局势那能不是一边倒。

 法元被打,不是明显骚扰比拼。把飞剑摧毁,那还比得下去,不是偏私了吗?谁叫五台担了恶名,对之无理才是大快人心。

 这就是名誉重于生命的根据。毛太剑光本来低弱,又加以前被周轻云断了一只手臂,重伤新愈,帮助郭云璞双战铁蓑道人,本未占着丝毫便宜。

 郭云璞剑光被收去,毛太即被铁蓑道人将他飞剑斩断,再被飞剑劈过,身首异处。铁蓑道人见崔绮敌不过郁次谷,轻云与孔灵子也只勉强战个平手,便将剑光指向孔灵子飞去。

 轻云连忙飞到崔绮那边,接战郁次谷。崔绮本已气竭力微,剑光暗淡,巴不得退了下来,飞回芦棚。孔灵子、曹飞敌铁蓑道人与吴文琪不过,各驾剑光逃走。

 法元眼看今日不能取胜,便聚气凝神,运用五行真气,将空中的数十道红线倏地加上数倍,分散开来,朝敌人飞去,想要杀死一个是一个。

 猛见擂台上站定一个白发美妇,张口朝着空中一吸,那法元放出的百十道红线,纷纷被她收入口中去了。

 法元这才猛想起适才所见花子正是此人的丈夫,不禁吓了一身冷汗,还算见机得早,急忙运用全神收回剑光,但他那用五金之精及自己的五行真气所炼一百零八口子母飞剑已损失过半。

 那妇人刚把法元剑光收去,擂台底下却钻出赵心源,递上一封书信。这白发美妇便是叫花子凌浑的妻子,白发龙女崔五姑。凌浑的妹子是白谷逸的妻子凌雪鸿。

 五十年前凌雪鸿在开元寺坐化,白谷逸怪凌浑太无手足之情,认为若得凌浑相救,凌雪鸿还可不致兵解。

 却不该暗使狡狯,趁凌浑元神出游之际,将他躯壳毁掉,令凌浑神游归来,不见了巢穴,万般无奈,将元神伏在一个垂死的破叫花身上,把一个丰神俊朗仙风道骨的人,变成一个破烂叫花。

 凌浑由此就用这破烂叫花面目游戏人间,隐了真名,自称怪叫花穷神。白谷逸知他夫妻厉害,一向避道而行,恐他报仇。起初凌浑也追逼甚紧,后来经许多人化解,才未公然反目。

 白谷逸终觉不便和他们相见,写给赵心源的一封束帖交,叫他今日拆看,就是命赵心源等待崔五姑在台前出现,便将里面附着的令一封信呈上去,请崔五姑务必克践前言。当日凌雪鸿再三嘱托,说凌家五十年后必有子孙得道飞升,请崔五姑到时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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