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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就变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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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变畜生,也是毒蛇猛兽,扰害生灵。本着除恶务尽之旨,转不如一体消灭,可省许多的事。诛恶即是为善,我们不专搜戮他们已足,何必因此还生顾虑呢?

 这复壁秘径,妖尸从未走进,怎会伏有妖党生魂?只要把入口打通,上了正路,便不会再遇上这类的事了。”

 谢璎颇不为然,但面软口嫩,仍让金轮徐转,宝光照处,那坚逾金玉的右洞壁渐渐消融,不见残砾,也并未见有碎石和裂纹,已现出一个丈许大小,与金轮一样形式的大洞,四边棱角,圆平齐整,宛如天成。

 门内有一甬道横在前面,暗影沉沉,隐隐闻得风雷之声。谢璎暂收金幢。易静本心不忿圣姑,认为有金幢可恃,未照总图所示,将沿途禁遁止住,就这样各纵遁光,留神戒备,顺着途径缓缓前飞。这条秘径深藏复壁以内,宛如人的脏腑脉络,上下盘旋,环绕五洞。

 由此往中洞后壁一段,仅占全程中之一二,但也要升降回旋,上下好几次,始能到达。此中险阴关口尚多,内里这些埋伏禁制,不特比外层还要厉害,并还各具有妙用,随时分合。

 一个制它不住,便被其反克。再被困住,必被圣姑借用此洞原有炼成的地、水、火、风,炼化成了劫灰,万无脱生之望。三女处境虽险,以阴魔自身所系,难及那寄在妖尸肉体内的玄胎紧要,不得不潜射往停尸寝室。

 ***妖尸爱极她那一副淫肤媚骨的肉体,无殊性命。那肉身本在西洞寝室玉榻上停放,已历多年。因为妖尸复体不久,便发现对榻玉牒上面的圣姑遗偈,每一想起,又是心寒,又是厌恶,近日已把寝宫移向北洞上层,为全洞最高之所在,相隔上面依还岭地面只数十丈。

 寝宫及榻前禁制重重,也实厉害,人不能近,防人法力比她高,强迫淫污仙府。却又是天生淫荡邪媚之性,闲中无事时又喜用那肉身卖弄风情荡态,撩拨妖党。

 等引逗得对方发了急,再以软语柔声,说自己功亏一篑,只待取到藏珍,离开此洞以后,无不任便,此日却万动不得。闹得一干妖党全是中心痒痒,抓挠不得,妖尸却以此为乐。

 这也是她恶贯满盈,天生凶狡淫邪之性,蕴毒多年,久而愈烈。事前一意孤行,真觉非此不能快意,事后想起也知不对,偏生到时又不由自主。

 这些邪法高强,机警灵敏之辈,行起事来,竟会愚昧颠倒,就是因自恃智慧法力,认为可以能人所不能,蹈隙过罅,得兼人之益,顾忌自然日渐积累,难有自在。

 众妖党自然愿她早日破去圣姑寝宫禁制,搜取藏珍,一同离去。哪知妖尸虽然复体脱困,心神却被阴魔暗中禁制,一到进退关头,便不能自主。总觉时机未至,有关存亡成败,由不得迟疑起来,老是迁延,委决不下。

 因恐毒手摩什纠缠不休,万一为其所迫,玷污圣姑仙府,益发不了。因此决计暂时不再以肉身出动,专以元神应付,既免伤残艳体,并免毒手摩什纠缠。毒手摩什邪法不高,全仗乌金铁幕支撑,为人又骄又愚,极恶穷凶,好色如命,蠢得可怜。

 妖尸想他今日为己出死力,故意施展邪媚之术,有心撩拨,妙目流波,作了一个媚笑,呢声说道:“我自上次为两贱婢暗算,元神尚未复原,今夜子时才可功行圆满。

 有你在此,料他大罗神仙走进也是送死。我想此时回转卧室,调练元神真气,约有两个时辰耽延。却不许你跟着进来,又发猴急扰我。承你的情,明日起再长久补报,凭你把我怎样吧。”说时,媚眼中现出无限荡意。说完,故意笑吟吟往北洞寝宫走去。

 此时毒手摩什迷恋已深,见状直恨不能抱着咬上两口,也不知她所说的是托词,还是畏惧圣姑威灵不敢妄为,无奈先有禁约,已然应诺,不便反悔,只是心痒难搔。

 妖尸扭着娇躯行到转角,又回身斜睨,媚笑道:“你还不到中洞坐镇,去熬上这一日夜,只管看我作什?”毒手摩什闻言,再也忍耐不住欲火,怪吼一声,便要追扑上去。

 不料妖尸是想他今日为己出死力,故意施展邪媚,有心撩拨,此着早已防到。含着媚笑只一闪,元神便即飞遁,紧跟着洞门便自闭上。

 毒手摩什却被她逗得啼笑皆非,急恼不得,欲火难消,发了野性,暴跳如雷。叫嚣的声浪把癞姑等一行引到了北洞上层二妖孽调情的石室附近。轻云入池以来,未遇阻碍,照着以前所经,顺西洞甬道而飞,并未来过妖尸北洞的新巢。

 这地方原是西、北两洞相接之处的上层几大间石室,外有几条甬道夹巷,四通八达,门户途径交错分列。洞中千门万户,途径繁复回环,即便先有人指示,也难免走错。四女是闻得二妖孽说笑叫骂,循声摸至。

 妖尸断定敌人不把头两关攻破,决不能深入此一带腹地,只把外洞两层加上严密禁制,唯停尸寝室戒备尚严。况且,认为毒手摩什和自己在此,来了人只是送死,不足为虑。

 于是一再调情逗弄毒手摩什欲迷心窍,道:“我实爱你,生死皆所不计,只是不愿一时不见面。依我脾气,如换别人,我早破法入内了。惟恐你不愿,权且隐忍。

 此时别无所望,请容我到你卧室中相聚,先略微亲热真身,或是守在一旁,你总可答应了吧?”半晌,妖尸方始收悲说道:“好在凭你良心,真要逼我,你也未始不能破法进来。

 如若真心怜爱,你且在外放安静些,不要生气。到了时候,我自放你进来,只不许催,也不可违背日前来时之约,我便可容你亲爱一会,如何?”

 毒手摩什闻言大喜,连声应诺不迭。众人听出相隔尚远,似在西北角上一带。正待试探前行,忽见一条黑影由身后来路急飞而来,自左侧越过,往前面通西北的夹巷中飞去。

 这班妖党自从毒手摩什来到,虽然胆怯,不敢与争,背后己全发过牢骚。妖尸认定毒手摩什法力既高,行为又与己心相合,觉出有此一人足可济事,余党全是废物。脱难后弃众一走,全成仇敌,日后还须防人报复。

 想起这些累赘,最好脱难以前去掉。并且今晚子时前取宝,必须先破圣姑所设五行法物,最好每样能有一人舍命犯险,引使发动,下手既较容易,并免亲身入伏。

 因而想起这班同党可以利用,又恐其不肯自寻死路,为己葬送。不觉故伎复萌,又生恶念,借故挨个引来,施以媚惑之术。

 除非试出真对自己尽心尽力,日后又悉凭己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敢丝毫违忤的,还可容其存活。其他便连愚弄带激将,使其自趋死路,为己犯险,或索性假手摩什将他除去,以免后患。

 癞姑、谢琳、轻云、上官红四女料那黑影是妖尸所召妖党,便跟踪寻去,一点事没费,便轻悄悄掩到地头。那寝室共是两大间通连石室。室外又有一大间敞堂,有门无户。外作大半圆形,圆壁上开有两个六角形的小门,一红一白。

 外壁色如黄金,内壁色如青玉。堂中无甚陈设,只当中有一个石鼓形的大墩,上铺极厚皮毡,石质如墨,黑而且亮。那敞堂之外,是一条婉蜒如蛇的甬道,于当中段弯曲之处,由甬壁上开一圆门。

 谢琳看出是道家最厉害禁法五遁真形图的外貌,那是一种极厉害的五遁禁制。除两仪内外环抱外,外室空空,只以五色暗寓五行,未设别的法物,更看不出一点异状和行法的痕迹。

 识得微妙,先辨明了门户向背,按着虚拟而未现出的方位躔度,四女闪退在圆门右侧的乙木方位上去。用意是妖尸对圣姑所遗五遁禁制中,只乙木遁法因昔年被上官红误入仙府巧得了去,总图又未寻到,是个缺点。

 上官红却精悉此法正反相生之妙,万一被妖尸妖党识破,发动埋伏,木宫方位已被占住,不特以木制木,并可乘机遁入室内,去斩妖尸肉身。

 忽见妖尸由左边六角小红门内走出,元神已复体为一,却是杏眼含嗔,柳眉斜竖,满面上带着狞笑,眉梢眼角威棱隐隐,时闪凶光,蕴蓄着无限杀气。

 平日那么艳冶柔媚的姿容体态,竟变作了冰冷薄情,一脸狞厉之相。戟指向前空画了七八下,立有一片符籙形的轻烟现出,浮空停立在她面前。

 妖尸再以左手掐诀,照符烟一扬,张口一喷,那符烟也一闪即隐。面色越发狞厉难看,语声却更觉柔媚凄婉,分外动人。如非眼见,绝不信是她。竟还公然连用艳歌和委婉哭诉,向旧情人勾搭,送媚通情。

 癞姑好生奇怪,走向门外去查听,才知妖尸邪法果具神通,只此圆门之隔,门内听去那么清晰,门外竟是那么寂然,不闻一字。

 妖尸话刚说完,咬牙切齿,恶狠狠狞笑了一声,随手朝白色小门画了一道妖符,然后戟指门外又咒骂了几句,方始退入门内。也是死星照命,正忿恨妖党违忤不来,满腔怒火,只顾阴毒设阱残害同类,举措全非。

 妖尸这一分心,做梦也没想到诛她的仇敌已然深入庭户。说时迟,那时快,癞姑当先一打手势,早有谢琳神光立即隐形。佛家神光灵妙不可思议,四女无形无声,一同乘虚了进去。

 就在这妖尸回房俄顷之间,先前行动强悍,极恶穷凶,满脸狞厉的本相,已收拾净尽,连容貌神情都似变过,正做出闺中美眷的娇游,却隐隐似有邪气透出。

 如非深知底细,又曾目睹亲见,几疑另是一人,决非妖尸本身。忽听门外有人说道:“玉娘子,容我进来吗?”四女初意物以类聚,必又是一个淫凶丑恶,长相好不了多少的左道中无耻之辈。

 及至回身一看,却大出于意外,来人竟是一身仙风道骨,羽衣星冠,仪容秀朗,通体不带一丝邪气,举止神情也极文雅从容。休说左道妖邪,便是海外那么多散仙也少此种人物。

 而且黑发玉貌,外表年纪彷佛甚轻。四女心中奇怪:此人并非妖邪一流,怎也会为妖尸所迷,甘为奴仆,受其玩弄?

 少年道者连问两声,妖尸一面装着负气不理,一面手持两寸大小晶镜隔着帘幕往外照着,面上微有愠色,只在里面微微叹息了一声。

 那姓朱的少年道者刚来时,本是面有忧色,忽闻妖尸微叹之声,好似有什感动,倏地把牙关一咬,面上立转喜容,从容款步走人。

 等到道者入室,妖尸口角边忽又带着一点冷笑,元神早已离身飞起,现出一副满头鲜血狼藉的恶相,正站在道者身后,神情狞恶,大是不怀好意。嗣见道者对她肉体温存抚摩,委实爱到极处,面上神色才略为和顺了些。

 妖尸有一特性,自负美艳,绝于古今仙凡。即使对心中毒恨,决意要加杀害的人,只要在她下手以前对她爱极颠倒,便自心喜。哪怕日后仍是不免毒手,当时却能博到她片刻之欢。对方这一急色,正触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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