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夫妻矛盾很深,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可言,但在表面上,为了维护严西阳这个董事长,公司一把手的面子,也为了树立她这个董事长夫人的形象,她还是极力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
过了一会,她憋不住,走到董事长室去跟他搭话说:“你回来了?”里面有人在,严西阳不冷不热地说:“刚回来。”施菊香不动声色地说:“晚上我去买点菜,你早就回来吃饭。”
严西阳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可能有饭局,你自己吃吧。”施菊香声音低沉却严厉地说:“你早点回来,我有事跟你说。”说着没容严西阳回答,就走了出去。
施菊香回家后,到菜场上买了几个菜,烧好,快六点了。她打电话给严西阳说:“我菜已经烧好了,你回不回来吃啊?”严西阳说:“我在外面陪客户,不回来了。”施菊香没好气地说:“但今晚就是再晚,我也要等你回来。”
严西阳愣了一下,才问:“你,又有什么事啊?”施菊香挑明说:“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作个了断吧。”
“了断?”严西阳吃了一惊“你怎么啦?是不是神经病又发了?”施菊香淡笑一声说:“嘿,等你回来具体谈。但我可以先给你透露一点信息,这回,要发神经的不是我,而是你。”说着“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上次,她跟踪他到南京,第二天晚上回到家,她只是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问他:“你昨天到底去了哪里?”严西阳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先去市里开会,后来又到常州分公司去处理事情。”
施菊香还是平静地问:“那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她在等待私家侦探公司的消息,所以不能把跟踪他的情况告诉他。“我正在开会,怎么接你电话?你没完没了地打,我只好把它关了。”严西阳边说,边做出生气的样子。
施菊香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你这个说谎不脸红的混蛋,以前我都相信了你,现在,你还想骗我?哼!等我查出真相,看我怎么收拾你?!今天,该跟他算总帐了。
施菊香一个人气呼呼地吃了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在客厅里去看电视。可她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很乱,跳荡着许多想法。到底走哪条路好,她一时想不清楚,但今晚狠狠地批他一顿,出一口闷气,是她必须要做的。
她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严西阳回来。富丽堂皇的一个家,又是那样的冷清寂寞。这样的家,还算是家吗?要是他想继续跟我过下去,我就要对他约法三章,让他,也让这个家变变样。等到将近十点,严西阳才回来。他浑身酒气走进门,就朝她走过来说:“还没睡啊?”施菊香没好气地说:“在等你谈事情。”
严西阳在她面前坐下来,一脸疲惫地说:“什么事?说吧。说完,早点去睡,我累了。”施菊香象不认识地打量着他:“这次出差,你玩了几个小妞?累成这样?”
“别胡说。”严西阳嘻皮笑脸地说“我对那些场所的小姐,从来就不感兴趣。”“哦?那你对谁感兴趣?你的美女部下?”施菊香开始冷嘲热讽“对,还是金屋藏娇好啊。不仅滋味好,还方便哪。”严西阳脸一拉:“你还有完没完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下于一百次吧,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情人。
那些背后之言,都是别人在挑拨离间地造谣,你懂吗?上次,你去常州分公司追查牛小蒙,查到了吗?施菊香,你好歹也当过干部,不要再相信那些谣言了好不好?你再这样纠缠不休,对我们这个家,对蒙丽集团都是不利的,知道吗?
我们要齐心协力,一致对外,才能家兴业兴财运旺啊。”施菊香提着嘴角说:“那我问你,牛小蒙现在到底在哪里?”
“你干吗非要问她?”严西阳轩转过脸,不敢看她“她是总经理,在几个分公司之间走,我也搞不清她的行踪。”施菊香有些忍不住了:“我再问你,你上次说是去市里开会,然后去常州,这是真的吗?”
严西阳吃了一惊,猛地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试探着问:“这事,你不是问过了吗?”
“回答我。”施菊香突然提高声音“我为什么再问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严西阳的脸白了,但他还是顽抗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就干脆说,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好不好?”施菊香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板起脸说:“好,那我就告诉你,那天你没有去市里开会,也没有去常州,而是去了南京。”
严西阳脸上掠过一层难堪的阴云:“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施菊香象审问一个顽固的犯人一样,声音不大,却惊心动魄:“我再告诉你,你是去南京跟牛小蒙幽会的。
她现在是南京公司的总经理,一直在南京,不是在几个分公司之间走动。”严西阳尴尬得脸如土色:“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南京公司在草场门附近。”施菊香继续一句一个炸雷地往外吐着话“在一幢办公大楼的十八。”严西阳的眼睛瞪大了:“你,去过了?”施菊香不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继续吐炸弹,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谈话方式。
目的是要给严西阳以最大的震撼,达到要好的交涉效果。“你跟牛小蒙不是情人关系,而不只是合作伙伴而已,对吧?”施菊香开始运用反问式,来进一步增加交涉效果。这回,严西阳不敢点头,更不敢回答了。
他心虚地垂下眼皮,等待她说下去。施菊香加重语气说:“这里有幢湖边别墅,你去过没有?”严西阳惊悚地抬起头来:“什么?你,这个也知道。”
“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看一下吧,这幢别墅非常豪华,我想去开开眼界。”施菊香不亏是当过干部的女人,掌握了证据以后,也很懂得谈话技巧“在这样的别墅里,要强奸一个女孩,是很方便的。那种滋味,一定很有味吧?”严西阳惊骇得象见了鬼:“这些,你都知道了?”施菊香故作不知:“我知道什么?”
严西阳呆呆地盯着施菊香的脸色,象一个犯人在看审讯官一样:“她都告诉你了?”施菊香回避着他的问题,继续石破天惊地问:“我再问你,到目前为止,你一共强暴过多少女孩?你在蒙丽集团,到底占了多少股份?”
严西阳听到这里,才明白她真的掌握了他的许多秘密,便象一条癞皮狗一样,仰在沙发里,脸如死灰。许久,他才万分难堪地说:“她都告诉你了?你是什么时候去跟她见面的?”
施菊香见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趁胜追击,加大震慑力度:“严西阳,我告诉你,你的一切,我都掌握了。而且,还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你休想再骗我了。以前,我被你蒙骗了这么多年,也坑苦了这么多年。
现在,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以后,你最好不要朝南站着,朝北说话。否则,就等于是打你自己的耳光,也让人恶心。”
一向在家里神气得不得了的严西阳,这会儿也变成了一个十分猥琐的男人。他脸色灰黑,两手尴尬得有些发抖:“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她见了面?”“你说呢?”
施菊香还有许多话要说,禁不住指着他骂起来。“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居然采取卑劣的手段,强奸自己的女部下,然后诱惑她成为你的暗中情人。
哼,不要说你其它的罪行了,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让你进班房。”严西阳象一个被当场抓住的小偷,尴尬得脸越发灰黑了,头也越垂越低。
“那幢别墅里,你总共糟塌了多少无辜少女,啊?”施菊香要对他进行大批判,借此机会,好好出一出这些年郁结在心里的闷气“你明明在蒙丽集团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却骗我说只有百分之三十。
你在有分公司的城市里都有房产,总共有十多套,却说只有三套。”严西阳的脸上拧起了一脸难堪的肉疙瘩,眼睛里则射出两道害怕出事寻找出路的凶光。
过了好一会,他才气急败坏地问:“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施菊香知道,这是他在试探她,她当然不能全部告诉他。她要保留一些秘密,既自保,也保护牛小蒙。
她也知道,严西阳身上一定还有许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所以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掌握了他多少秘密,然后才决定采取什么办法来对付她们。于是,施菊香巧妙地说:“我刚才说过了,你的一切秘密,我都知道。
但我暂时就说这些,我会根据你的态度,慢慢都会揭穿你的。”严西阳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问:“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施菊香还是要掌握主动,她必须先知道他的态度,才能决定采取下一步的对策“你考虑怎么办?简单点说,是要牛小蒙,还是要我?今天,我们就作个了断!”
严西阳呆住了,他陷入了两难境地。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是困绕在他心头最为棘手的问题。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迟早会来,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他陷入被动抉择的尴尬。现在,在感情和婚姻上,放在她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是要牛小蒙,跟施菊香离婚,二是要施菊香,跟牛小蒙断绝关系,三是两人都不要,另找新人。
但无论走哪条路,他都有很大的危险。要牛小蒙,他就要分一半的财产给施菊香,而且还存在被施菊香举报他的可能。因为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只要她去纪检部门一举报,他马上就会完蛋。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跟她硬来,而是耐着性子忍着她的重要原因。要施菊香,他实在不能在感情上再接纳她,更何况还存在着被牛小蒙分割公司和举报他的危险。尽管在外人看来,施菊香也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少妇,可在他的身边,比她鲜嫩美丽得多的女孩很多。
他甚至搞都搞不过来,哪里还有兴致搞老菜皮啊?所以,晚上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他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有时,被她恳求和撩拨得没有办法,他才强打起精神,应付她一下。即使能忍耐,以后用搞新情人的办法来弥补这个欠缺,可牛小蒙怎么办呢?她手里也有他致命的证据。
所以他想过,要活得安全,并且保持自己的事业,她们两个女人中,必须有一个彻底消失才行,或者两个人都消失。同时消灭两个女人,太残忍,也太危险,他暂时还做不出来。
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跟着感情走,决定要牛小蒙。因此,他才偷偷在南京办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公司…建了一个小金库,准备把属于自己的钱财慢慢都转到这里来。
转移得差不多了,才与施菊香离婚。施菊香不肯,他就用钱买通法官,让他判离。要是施菊香想不通,要去有关部门举报他,那么,他就对她不客气了,只好采用非常的手段,让她永远闭嘴。所以,他趁上次施菊香吵着要辞职的机会,把儿子弄到了国外,又让她带着东西去监狱看望吴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