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这些情况,心头大喜,立刻向梁书记作了汇报,并建议他马上向省委汇报,抓紧时间对郝和周实行双规。
梁书记当即就给省委的朱书记作了汇报,然后等待省里决定,没想到严西阳比他们的行动还要快,只过了二三个小时,就传来牛小蒙出事的消息。
冯书记给梁书记打完电话,就安排人去监狱里取朱昌盛的衣物,然后送到省里去化验。应该说,他们也在分秒必争地努力着,在高效率,超负荷地运转着,却还是被严西阳抢在了前头。
是的,冯书记昨天晚上从成都回来后,就基本上没有停过,电话不断,等待他处理的事情成堆,他只睡了夜中心,迷迷糊糊地休息了二三个小时,就起来了。
清晨六点多,他就开车来到办公室办公了。中午困得不得了,他想稍微打一会儿盹,苏英杰就打来电话,向他汇报探视朱昌盛的情况。令他惊讶地的是,朱昌盛竟然真的开口了,说出了严西阳,郝宝群,周明华的犯罪事实。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还获得了一个意外情况:严西阳派妻子去监狱里看望过朱昌盛,带去了一大包衣物。
苏英杰说,朱昌盛的怪病,很可能与这些衣物有关。他的瞌睡顿时消散,立刻精神振奋地给梁书记汇报,然后安排去取衣物化验的事宜。真是分秒必争啊,却还是被严西阳抢了先。
这是不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是不是我们的办事效率低下呢?冯书记疲劳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反思,如果是的话,那么,我们是有责任的,对牛小蒙是有亏的。
这几天,不,最好是明天,就派人去武汉看望牛小蒙,代表市委市政府和全市人民,向她表示慰问。那派谁去呢?冯书记一想就想到了吕小薇,只有她去,才是最合适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给苏英杰打电话:“苏局长,抓捕严西阳的事情,梁书记正在跟省里联系,安排进行异地抓捕和审讯,我们要耐心等待。
另外我想,让吕局长明天就去武汉,代表市委市政府和全市人民,先去看望一下牛小蒙。带一些慰问品去,买什么,你们定,好不好?”苏英杰说:“好的,这是应该的,冯书记,你想得真周到。
刚才,小薇听到这个消息,就哭了起来,说是对不起她,马上要去看她。”“嗯,这种感情是可以理解的,她们这不仅是姐妹之间的深情,更是一种建立在共同信念之上的战斗情谊,对吧?”冯书记说“真的很好,我对牛小蒙,也对你们夫妻俩,表示真诚的敬意。
另外,苏局长,这事要暂时保密,否则,要惊动郝和周的。梁书记正在安排对他们实行双规的事,我这边,也会让丁局长安排人,从今天晚上起,就对他们进行秘密监视,以防他们逃跑,或者有其它的行动。”
“好。”苏英杰高兴地说“不能再让他们逍遥法外了。否则,我们的心血就白化了,也对不起党和人民。”
梁书记在中央学校那幢教学楼前面的草坪上,神情凝重地徘徊了几步,就站住,翻开手机,给省委朱书记打电话。这时是下午四点一十三分。梁书记拨通了朱书记的电话:“朱书记,有个重要情况,不得不打电话给你。
刚才,我接到电话,说严西阳派人去武汉杀害牛小蒙,幸亏她男朋友报警及时,武汉警方解救了她,她现在在医院里治疗。
严西阳马上就会逃跑,所以我请求你,特事特办,给省公安厅打电话,让他们叫苏南警方代为出动,紧急去抓捕严西阳,然后再移交给扬州反腐局。”
“好,我这就给吴厅长打电话。”朱书记答应后,就要挂电话。梁书记说:“朱书记,你慢点挂,另外,对郝和周实行双规的事,也要抓紧落实。否则,严西阳被抓后,他们也会有所行动的。”
朱书记沉吟着说:“对他们两个人,恐怕不能这么快就采取行动。就凭朱昌盛在狱中的几句话?而且受贿的数目也不大,他们毕竟是一个地级市的二三把手。”
梁书记说:“他们与严西阳的关系更大。”朱书记说:“那也要等到严西阳交待出来,才能行动啊。”
“这样,恐怕就晚了。”梁书记还是据理力争“要是他们逃了怎么办?或者通过关系,让严西阳闭口不说,我们就不能对他们实行了双规了吗?”朱书记沉默了一会,才说:“问题是,这事我不能一人说了算,省里的关系有些复杂,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书记说:“我知道,但这事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不能再拖了,否则,我们市里的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要是严西阳能供出他们的贪贿罪行,就可以对他们实行双规了。”朱书记指示说“你们要在这方面多作些努力,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这样,我在省委常委会上就好说话了。”
“行,那我们一起努力吧。”梁书记挂了电话,马上给冯书记打电话,把朱书记的意思说了说,要他们注意搜集郝和周的犯罪证据。苏南警方赶到蒙丽集团办公大楼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六分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穿的是便衣,开的是普遍车,来了四个人。他们在下面的停车场上停好车,就出来往大楼里急走。
这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办公楼里人们都在等着电梯下来,所以电梯基本上层层停,上下都很慢。他们只能耐心等待。待一部电梯下来,他们进去,上到九楼,从电梯里出来,楼面上已经没了人。
整个楼面上的办公室的门都关着。他们径直走到董事长室门前,为首的警察伸手敲门,没人应声。他钮门锁,锁着。他们面面相觑,连忙去敲别的办公室门。敲到第四间副总经理室的时候,里边有人来开门:“你们找谁?”
为首的警察说:“我们找一下严总,他是不是已经下班了?”副总室里那个中年男人说:“他出差了,去厦门,走了时间不长,四点半还在公司。”为首的警察说:“你是?”
“我是这里的副总,叫周洪刚。”周洪刚说“你们找他什么事?”为首的警察根据来之前市公安局赵局长的指示,不见到严西阳,就不要暴露真实身份,于是他按照提前想好的说:“我们是一个材料公司的,问他来要材料款。”
周洪刚客气地说:“你们是哪家公司的?进来坐一会吧。”为首的警察愣了一下,才说:“不坐啦,严总不在,我们明后天再来。”
周洪刚说:“今年,你们最好不要来了,来了也没用。”为首的警察这才走进去,有些疑惑地问:“严总要出差这么长时间?”
周洪刚说:“不是他出差时间长,而是我们公司的账上没钱。明年就有了,明年一定能还清你们的材料款。”另一个警察朝外呶呶嘴,为首的警察说:“那就不打扰你了,我们走了。”
他们走出来,赶紧往电梯口走。下到楼下,他们走到停车场上,坐进车子,为首的警察就连忙给上级打电话:“赵局长,我们来晚了一步,严西阳走了,说是出差,去厦门。”
赵局长不满地说:“叫你们抓紧时间,你们怎么搞的?到那里是什么时候啊?”“我们接到你的电话,就快五点了。”为首的警察姓施,是郊区一个镇上的派出所所长。
施所长有些委屈地说“我马上召集人马,简单布置一下,按照你的指示,换了便衣,开了普通车,一分钟也没有停留地赶到这里,是五点二十六分。”
赵局长想了想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四点四十二分,我记得很清楚,你们总共化了四十二分钟,你们派出所到那里有多少路?”
施所长说:“二十多公里。”赵局长想了想说:“二十多公里,还要准备一下,嗯,应该说不快,也不算慢。好,算我批评错了。”施所长问:“那吴局长,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局长果断地说:“他不是出差,而是逃跑,你们问了没有,他是什么时间离开公司的?”施所长说:“他们公司一个姓周的副总说,严西阳四点半还在公司。”赵局长说:“好,我向上请示一下,你们等在那里不要动,等我的电话。”
过了十多几分钟,赵局长打过来说:“施所长,我向省厅吴厅长汇报过了,吴厅长说,没有抓住严西阳,不是我们的责任,而是时间和程序上的责任,要是他接到朱书记的电话后,直接给我打电话,而不是先给市局的邢局长打电话,邢局长在外地出差,正在执行一个抓捕任务,没有及时接听我的电话。
接通后,他才让我直接给你打电话,这样,就耽搁了十多分钟时间。那是不是我的责任呢?吴厅长说,也不是,我是按照规定的程序操作的,从省厅到市局,再到县局,最后到所在地派出所,这是走的正常程序,所以不能算是我的责任。
我算了一下,我接到省委朱书记的电话,是下午四点十八分,要是当时我直接给你打电话,你们再抓紧一点,也许还来得及。
严西阳四点半还在,那他下楼,再把车子开出去,要一些时间。这样,他开出大门的时候,起码是四点五十分钟左右,这中间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是我直接给县局打,抓紧一点,或许还能把他堵在门口,或者附近的路口。
所以,吴厅长自责地说,要是算责任,就是我的责任,也是体制和程序的责任。”施所长有些焦急地说:“赵局长,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情况紧急,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局长这才说:“吴厅长已经把这事给省委朱书记和公安部作了汇报,正在部署全国范围内的通缉和追捕工作。
省公安厅根据他逃跑的时间来推断,一个多小时,估计他还没有逃出我市,就是他开车冲出了我市,但绝对没有出省。
所以,省公安厅已经紧急指示有关各市迅速出动警力,在全省范围内的各个机场码头,车站路口,设卡堵截,追踪盘查。”施所长精神振奋起来,让分子在他的手中逃脱,尽管是时间和程序上的责任,但他也是不安和内疚的。
赵局长指示说:“施所长,你们马上去问一下门岗,严西阳开的是什么品牌什么牌照的车子?然后去调出附近路口的探头,查看他逃跑的方向,你们立即沿着这个方向追下去。追到严西阳,我给你们记功。”
“是。”施所长是军人出身,他喊了一声标准的“是”后,立刻让司机把车子倒出去,开到门口,他下车,去问门卫:“请问一下,蒙丽集团的严西阳,严总是开什么车的?”
门卫的保安看着他说:“他是董事长,当然是高档轿车,最高配置的宝马。”施所长追问:“牌照是多少,你知道吗?”
“你们是?”保安疑惑地打量着他。施所长想,马上就要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他了,告诉他应该没有问题,就从口袋里拿出警察的证件给他看:“我们是警察,请你配合一下。”保安这才把牌照号码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