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瑛呆了:“那怎么办啊?”严西阳把钱拎到二楼,藏好,才下来说:“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家里不能回,宾馆不能住,路上也不能走,更不能把车开出去。”
严玉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乌着脸说:“那要这钱,有什么用啊?”严西阳说:“好在你来的时候,走的是小路,否则,警察只要调出路口的探头,一查,就能查出你的车是往哪里开,很快就会查过来。”
严玉瑛不安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偷偷乜了严西阳一眼,心里有些发毛。她很想住在这里,这里像个世外桃源,也似个远古的皇宫,既安静,又舒适,何乐而不呆?
问题是,二叔是个穷途末路的男人,也是一只疯狂的色狼。虽然他们是叔侄关系,伦理上不允许,但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别墅里,在孤寂冷清的房间里,在恐惧紧张和垂死挣扎的氛围中,他能控制得住自己吗?
如果他有色心,这就是,可传统的伦理观,能约束住这个没有廉耻的垂死之人吗?她真的好害怕,越想越不安。她偷偷观察着二叔的神情,全身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他太知道二叔的色底了,对他的糜烂生活非常了解,所以才特别地害怕。
她想帮他找一个女孩来,让他发泄疯狂的,但今天来不及了,这几天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可是现在马上出去,又很危险,没有一个安身之处,怎么办呢?没办法,只有住在这里,她想,只要小心提防他,晚上早点进房间里,把门关死,他就进不来。
这样想着,她才起来说:“那我晚上睡哪里啊?我去看一看。”严西阳漫不经心地说:“你睡三楼,上面有两个房间,随你睡哪一间。没有人睡过,都是新房。连床上用品,都是全新的。”
“我上去看看。”严玉瑛往楼梯上去。还好,二叔没有跟上来。走上三楼,她打开里边那间朝阳的房门,进去看了看,觉得房间很好,比三星级宾馆的房间还要好。
真的一切都是新的,色调很温馨。住在这里,要是没有人追查过来,要是二叔能安分守己,那是非常幸福的。她走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往外看去。
前面是一片翠绿色的园林,园林上浮动着一个个欧式别墅的屋顶。风吹动着树林,发出一阵阵竦竦的声音。别墅间的水泥路上,没有一个人影。恍惚间,严玉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房间不错。”
从楼上下去,她就脱了外衣,去厨房间里烧菜。“你有没有把空调打开?”严西阳像对妻子一样地说“晚上暖和一点。”
严玉瑛太敏感,以为他这话是一种暧昧的暗示,就赶紧说:“不用,那样太耗电了。”严西阳说:“这么多的钱,还不乎一些电费?再说,今天不知明天事,不享受,白不享受。现在,我活着一天,就要享受一天,否则钱再多,都是废纸一堆。”
严玉瑛的神经再次绷紧起来: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在给我洗脑吗?今晚,看来不安全。享受可以,但不行。于是,她有意说:“明天,要是没事,我给去苏南人才市场转转,帮你物色一个女大学生来。”
严西阳迫切地说:“那好,你打的去,警方不会到人才市场去查的。”严玉瑛沉默了一会,突兀地说:“二叔,我想跟他离婚。”严西阳有些意外:“你们不是关系不错嘛,怎么突然想离婚了?”
“我们早就面和心不和,平时经常吵架。”严玉瑛手里边忙着边说“我怀疑他外面有人,但一直没有发现。”
严西阳不知羞耻地说:“你不要跟你二婶一样,疑神疑鬼的。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是不是你在公司里也有了人啊?”
“没有,根本没有。”严玉瑛红着脸说“我哪里像你?女人多得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多什么?一点不多。”严西阳不顾廉耻地说“你们的事,我不管。如果真的没有感情,那就离吧。离了,你可以找个有学历的男人。你现在这么有钱,就是找个未婚的小伙子,也没有问题。”
“二叔,你。”严玉瑛欲言又止,她还不能把心里那个帅哥说出来,一是害羞,二是时机还不成熟。万一被抓,这段恋情就会死于萌芽之中。做好四个菜,他们相对而坐,开始吃饭。“二叔,你喝点酒吧。”
她殷勤地给严西阳拿来一瓶红酒,自己开了一瓶五老吉。两个人也客气地碰杯,劝菜,气氛并不冷清。别墅底层的立式空调早已打开,室内空气温暖舒适,感觉不错。
但喝着喝着,严西阳的眼睛发红,目光发直,不停地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打转,甚至还要盯她的眼睛。严玉瑛忽闪着,躲让着,有些尴尬和不安。
“二叔,你不要这样看人好不好?”严玉瑛亲昵地唬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样看人,让人难受。”
严西阳无耻地说:“玉瑛,细致看,你还是很漂亮的。也是,年轻的时候,你显得特别纯朴,青涩,我们都很喜欢你。”
“二叔,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严玉瑛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更加不安“快不要说这种话了,多吃点菜,啊。明天,我帮你领一个美女过来。真是习惯了,一点都熬不住,才多少时间没有女人?吃相就这样难看了。”
严西阳被她说得有些难堪,只得用笑声来掩饰:“哈哈,男人哪个不是这样的?”严玉瑛忽然问:“嗳,二叔,我问你,你跟牛小蒙到底怎么回事?原来不是蛮好的嘛,她又是一个出众的美女,你们怎么说翻就翻脸了?”平时,她是不敢这样放肆地跟二叔说话的。
是这样一种特殊情况和特殊的环境,才让她变得大胆起来。她也忽然感觉二叔很可怜,原来呼风唤雨的一个亿万富豪,现在竟变成了一个亡命之徒,一只丧家之犬,一个只要被抓住就有可能被判死刑的男人。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就软软的,有些同情他,也有点爱怜他,就想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帮助他,安慰他。可她还是无法接受他那种盯其它女人的好色目光,更不会用违背传统观念的方式去安慰他。
所以,她要把他的注意力引开,并设法抑制他的非份之念。严西阳听了她的这番问话,真的陷入了沉思。他的脸上流露出遗憾,惋惜和后悔的神情。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悠悠地说:“不是我要翻脸,而是她想甩我。唉,最不好的,还是你二婶。
本来,我们相安无事,事业很兴旺,她却偏偏要辞职来监视我,然后请私家侦探去查牛小蒙,查到后又去南京跟她交涉。
这下正好,她就趁机甩掉我,还联合其它股东搞我。我估计,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很可能是以前来打过工,搞过我的那个内鬼。”
“是吗?”严玉瑛吃惊地看着他“这些情况,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平时,我们只听到一些猜测和谣言,大家都不敢问。平时,公司的员工都很怕你,真的,听到你的脚步声,大家就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我有这么凶?”严西阳似乎有些意外“不会吧,我是很和善的呀,也能发扬民主,以人为本。”“这是你自己的感觉吧?”严玉瑛摇摇头说“不要说别人了,就是我,在公司里见到你,都有些害怕呢。”
严西阳叹息一声说:“唉,一切都过去了。有许多地方,我可能是做得不对。但对牛小蒙,还有那个姓陈的家伙,我是不会死心的。
只要不被抓起来,我就不会放过他们,更不会让他们结合。对了,玉瑛,过一阵,你去帮我打听牛小蒙的情况,看她是不是还在蒙丽集团?她的男朋友是不是那个姓陈的家伙?如果是,我还要想办法去除掉他们。
牛小蒙是我占有过的女人,我不允许别的男人再占有她。”严玉瑛不理解:“你现在都这样了,还管他们干什么?自身都难保,管她跟谁谈恋爱。”
“不行,要死一起死。”严西阳眼露凶光“她不让我好死,我也不能让好活。”“我劝你,不要自作自受了。”严玉瑛劝他说“现在,她肯定有政府和警方的支持,你能搞得过他们吗?”
“不一定。”严西阳狠狠地说“你以为我上面没人?我已经给他们打电话了,他们会帮我处理她的。要是不帮我,我就让他们都进来陪我,哼。”严玉瑛沉默了一会,又说:“二叔,我们还是想想自己的出路吧,下面应该怎么办?
是想办法出国,还是隐名埋姓,到偏远的地方去发展?不要急着进行报复,那样对我们不利。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用那么急的。”
严西阳不吱声了,只顾喝酒,吃菜,但心里在翻腾。过了好一会,他才说:“再看几天吧,等风声放缓一点,再做决定。唉,现在只有这么一点资金,到国外去,恐怕做不了什么事。
而在国内,借用别人的名义,去注册成立一个新的公司,悄悄发展起来,也许还能东山再起。”
“嗯。”严玉瑛鼓励他说“我相信,二叔你只要躲过这一劫,一定能东山再起的。”他们边吃边说,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才吃完。严玉瑛抢着去洗碗,收拾,完成后,对严西阳说:“二叔,我上去了。今天开车累了,想早点休息。”
说着就上楼,然后关了房门,打开空调,坐在床上看电视。八点刚过,她丈夫就给她打来电话:“玉瑛,你在哪里啊?”
“我在外面,一个宾馆里。”她不能把真实的住址告诉他“怎么啦?有情况吗?”她丈夫有些紧张地说:“刚才,派出来的人来查你,问你去了哪里?我说不知道。
她突然失踪,手机一直关着,联系不上。他们问我要了你的手机号码,我给他们老的那个,新的没给。他们还问你开什么车,一般会在哪里落脚。
他们对我说,一有你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严玉瑛吓得不行:“要死了,那你打我这个新的手机号码,他们会查得到的。”
她丈夫说:“那你就回来自首吧,躲能躲得掉吗?小欣知道这件事后,哭哭啼啼的,跟我吵着要妈妈。”一说起女儿,她眼睛一红,就哭了:“你不要跟她说实话,那样会吓着她的。
你就跟她说,妈妈出差了。另外,你要多给她烧些好吃的,不要吃得太差,家里又不是没有钱。晚上,你要早点回家,管管她,不要死在外面,不顾她。”
“那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啊?”丈夫急了“你到底犯了什么罪?是不是受了二叔的牵连?光受牵连,不会很重的,你躲什么呀?越躲,罪行就越重。刚才,李所长跟我说了很多道理和政策,叮嘱我,如果联系上你,就劝你回来自首。”
“你不知道情况,就不要瞎操心。”严玉瑛抹着眼泪说“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说这些没用的话。好了,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