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我没……”褚小悠傻兮兮的话没说完，自己先愣住了。
他也又不是傻逼，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意味着什么，虽然身体畸形，但是一直把自己当男人的褚小悠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居然会怀孕。
他怎么可能怀孕？
褚小悠一直是这么想的，自己选择做男人，身体里什么卵巢组织、输卵管、子宫和都是要切除的，这套即将要被废弃的系统纯属摆件，而且很多双性人就算做手术成女人也不能怀孕。
他怎么就怀孕了？！
褚小悠疯了，身体前倾抓住林近言的胳膊，目光混乱：“林叔叔、林叔叔我要怎么办啊？我要手术的……”
“先检查。”林近言阴沉着脸，直接打断他的话，他没有给褚小悠开检查单子，而是自己把他带到了检测室进行尿检，自己亲自看结果。
二十分钟后，褚小悠又回到门诊室里，整个人都是大写加粗的阴暗。
他的人生要面临第二次大抉择了，他怀孕了，怀了金主的孩子，还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还是男女皆是。
在褚小悠印象里，金主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允许外边这些杂草给他生孩子的，而且他身体畸形，如果生下个双性人怎么办？被金主知道了，肯定会活活掐死他们父子俩。
褚小悠害怕。
林近言看他一眼，冷声说：“一周后过来产检。”
“产、产检？”褚小悠觉得难以启齿，眼露挣扎的看向林近言：“不能打掉么？”
“能打，但是一走肯定两个，一大一小全死。”
“……”
褚小悠难受的低头，小孩实在漂亮，难受的时候长睫低垂，大大的眼睛半阖着，虽然没那么可爱，却添了一分文静之美。
林近言看他一眼，脸色更加难看。
他差不多是看着褚小悠长大的，刚被送进福利院时小孩才五、六岁，总是苍白着脸，看人的时候像个警戒的猫，他身上伤口很多，但不会喊疼。后来林近言诊断之后才发现，那么大的孩子智力没问题，却完全不会开口，比个畜生养的还不如。
暗地里深呼吸，林近言安慰了一句：“小悠，其实生完后不一定不能做手术的，还有机会。”
“真的？”褚小悠祈求的看向林近言，似乎把希望全放在了他身上。
林近言敲他脑门一下：“想什么呢？你必须相信我，从现在开始你要多照顾自己身体，把自己当国宝熊猫照顾。”
见褚小悠终于点头，林近言开始眯眼警告：“还有一点你必须注意，这个怀孕阶段，你绝对不能过性生活。”
褚小悠懵了。
突地，他调至震动的手机乍然暴躁，褚小悠低头看自己口袋，慌忙掏出手机。
来电的是金主的助理，赵辛德。
可赵辛德怎么会这个时候打他电话？
第2章 分手计（2）
对林近言做了个抱歉的眼神，褚小悠抱着手机藏进诊室小房间，放低声音说：“赵助理好。”
“你好，小褚。郑先生说今晚会去你那，希望你事先准备一下。”
褚小悠低头看看自己肚子，一脑子无语。
明明刚刚林叔叔说他不能OOXX啊，这下让他怎么拒绝金主？褚小悠双眼浮现迷茫，纠结的爪子使劲抠墙。
想到赵辛德知道他不男不女，褚小悠悄然红了脸，声音变得跟小奶猫喵一般小：“赵助理，我今天亲戚来做客了。”
这话赵助理自然听得懂，但他更记得褚小悠的身体状况，他顿了顿：“我去请示一下郑总。”
片刻后，赵辛德回来了，褚小悠听到电话里摩挲衣服的动静，立刻提起耳朵。
赵助理声音依旧老成持重，公事公办：“小褚，郑总说没关系，他今天想见点血。”
“……”褚小悠泪流满面，心口拔凉拔凉的挂掉电话。
真要命。
外边林近言等的不耐烦，他今天还有病人呢，而且褚小悠的状态他不放心，敲敲隔断间的门，林近言说：“小悠，那男人给你打电话吵架？”
金主大大才不会给他打电话呢，吵架更不可能。
褚小悠双眼忧郁的打开门，没等林近言说话就给了他一个熊抱，把林近言弄的一愣一愣的，褚小悠想乘他还没想起啰嗦，赶紧逃了。
可林近言显然不是那么好忽悠，他一把抓住偷溜褚的胳膊，低头一瞟他指甲里的白粉末，危险的眯眼：“褚小悠，那个人是谁？什么样的？”
褚小悠被包养的事情是瞒着所有人的，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更不想被当做长辈的林近言知道，褚小悠缩缩胳膊，低着头说：“是……是个喜欢动物的人。”
他说完就一股脑的跑了，林近言没追上，望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喜欢动物，喜欢动物的应该是个好人？
出了医院楼，褚小悠垂头丧气。
冬天了，天空灰沉沉的，树秃头。褚小悠走在柏油路最边上，虽然没有看到行人的目光，但他就是感觉有人在对自己身体指指点点。
小时候被围观的次数太多了，褚小悠很长时间都觉得自己是个脏兮兮的怪物，不配出现在光天化日下。
他低着脑袋走出医院大门，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突然又愣住了，眼神迷惘的思索一会，赶紧往回跑。
他的车还在地下停车场呢。
褚小悠的车子是跟了金主半年以后人家才送的，金主说的时候褚小悠还以为自己能拿到一辆炫酷跑车，将来也能卖了多换点钱，结果一看到车就傻眼了。金主给他是辆造型极其稳重，外观极其雄壮的黑色SUV，褚小悠小身板坐在上面，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当然，有车开褚小悠就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后来他花了两月考到驾照，但一直没怎么摸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