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日竟天。焕日偷天。
阴暗的早晨,厚重的云翳覆盖在空中,像沾湿的棉花,闷沉的挡去了大半的日光。
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里,长清苑来了位陌生的访客。虽然对方的身分不明,但是他的出现却在长清苑里造成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在长清苑的女眷之中,造成不小的骚动。
萨枢诔漾著笑容,跟在侍女後方走向会客厅,他满意而又得意的接受著一路上不断向他送来的青睐,并适时的回以微笑,嚣张的发送费洛蒙,将长清苑里的太太妈妈小姐姑娘们迷得晕头转向。当然,这般所向披靡的威力,有一半是由他随身携带的迷香符所造成。
今天是他正式造访长清苑的日子,在风嫣然的邀约下,他这个心怀不轨的调香师,光明正大的以上宾之姿光临长清苑;和他所欲取得的宝镜,大大的跨近了一步。
「到了。」侍女以过分温柔的声调开口,婉转轻柔到彷佛肺痨末期,下一秒就会咳血断气。「萨先生,您先到里头稍作休息,风小姐她马上就到了。」
「谢谢。」萨枢诔投出一记迷人笑容。
侍女倒抽了口气,呵呵笑个不停,接著脸色羞红的转身小跑步奔离,躲在略远处的梅花树下,偷看萨枢诔的身影。萨枢诔对著侍女离开的方向,轻叹了一声,彷佛惨绿少年一般,带著淡淡的春愁转身步入会客的厅堂。
这一幕盛夏纯爱小短剧,全都落入了旁侧二楼厢房里的两人眼中。
「这是在拍民初文艺片吗?」浓眉大眼的男子皱起眉,「那个恶心巴拉的男人是从哪来的,焕日爷?」
「calebassier异国薰香店。」风焕日啜著茶,悠閒的开口,「嫣然找来的。来帮老爷子按摩,顺便帮苑里看风水、驱邪。」
男子轻笑,「驱邪?我看他本身就是妖孽了……」看起来就像是会被驱散的邪物之一。「难不成他是来苑里表演自杀的?」
「这麽说的话,我们两个也得小心点,别被驱走了。」风焕日浅笑。
「焕日爷,这个姓萨的看起来不是普通人。」男子从楼上斜望一楼的会客厅,「对老爷子燃香反感到极点的嫣然,会突然对薰香有兴趣,说不定和萨枢诔有关。」
「嗯哼。」
「不晓得他潜入长清苑有何意图?」男子眼神转为阴冷。
「可能是来偷东西的吧。」向下斜睨了一眼,「嫣然来了呢。」
西方的长廊上,出现了一个淡粉色的身影,正向会客厅前进。
「茶喝完了,该走了。」风焕日放下茶杯,站起身。
此时,原本覆压在天庭的云翳不知何时,全部消散。只剩蔚蓝长空,灼然烈日当中。
「焕日爷,您既然知道萨枢诔潜入苑里的动机不纯,为何不出面制止,以除後患?」男子跟著风焕日起身,准备离开楼阁。
「这个嘛……」风焕日偏头想了想,「因为很有趣。」
除了有趣,他在萨枢诔身上感觉到了和自己相似的东西……
相似的黑暗。t
男子无奈的苦笑,「您的兴趣还真是糟糕呢……」
我行我素的爷;为善为恶完全依喜好兴趣来进行的爷;即便受千万人阻挠仍贯彻自己想法的爷;即便明知会遭受严厉的惩罚,明知会有残酷的下场,仍执意而行的爷。
那靛青色外衣下的身躯,不晓得布满了多少因触犯苑规而受惩处的痕迹。让人无法理解的执著,几近疯狂的独行於自己的道路。
「彼此彼此。」风焕日笑著开口,「如果要说不糟糕的兴趣,全苑里只有右弼的兴趣是最健康的吧。」
「是啊,那个被称为鬼神的家伙……」男子会意的大笑,过一会儿,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开口。「对了,萨枢诔藉著嫣然进入苑里,你这个做堂哥的不担心妹妹的安危?」
「担心?」风焕日挑眉,彷佛不解对方的话语一般,「你是说担心萨枢诔对嫣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