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话，展辰龙一把抓过自己的衬衫套了回去，他还没习惯在自己儿子面前赤身裸体的样子。
展念看他脸色不太好，急忙走了上前。
“我不饿，你也没吃饭吧，我去做好了？想吃点什麽？”
展辰龙苦笑著摇了下头，一脸怅然地又坐了下来，短短的时间里，他遭遇了太多的变故和打击，心绪实在难平。
“我也不饿。小念，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坐下来陪爸爸说会儿话吧。我们父子很久没有这样单独地好好聊过了。”
展念此时也不想之前刚知道真相那会那麽抵触和抗拒与展辰龙单独相处了，他坐下来，情不自禁地伸了手过去，和展辰龙的手握在了一起。
手心的温暖传来让展辰龙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你这孩子啊……这些年，我忙著工作拍戏，没时间好好照顾你。你小子可是让我真地大开眼界。说说吧，你到底怎麽和……虎子遇上的。”
该看的都给展辰龙看见了，就差该知道没让对方知道了。
展念觉得这事儿其实也没什麽好隐瞒的，当即就痛快地把谢寅虎当初如何落魄，然後看了小广告寻到自己这边来了的经过，以及他和那几个狐朋狗友是怎麽帮谢寅虎拍了几部GV卖钱的故事，乃至是之後自己渐渐喜欢上谢寅虎的前因後果都统统告诉了展辰龙。
有人说，父子首先是这世间最好的朋友，那麽他们之间其实本不该有太多的秘密。
听见展念冷静而有条理地讲出了一切，展辰龙先是吃惊於儿子性取向以及性嗜好方面的变化，另一面更吃惊於谢寅虎的堕落与放浪。
那些他听上去就觉得不可忍受的充满了侮辱的拍戏内容居然让谢寅虎甘之若饴，这实在不是属於他对谢寅虎所拥有的记忆。
而且他也察觉到了这些年来自己对展念的忽视，他只知道给儿子钱，却绝少关心对方的成长，以至於这孩子算是误入歧途了。
“你说咱们家的储物室被你改造成了什麽……调教室？”
“嗯。”
展念有些羞涩地点了下头，虽然他自己调教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感到羞愧什麽的，可是面前的人是养育了他这麽多年的父亲，由不得他脸皮继续厚下去。
看见展辰龙一下变得沈默了的表情，展念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了对方。
即便已经不再年轻，可是展辰龙的脸上却没有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对方的一颦一笑充满了成熟男性的魅力，便连眉头微皱的样子也是那样迷人。
如果，这个人真的不是自己的父亲，那麽自己心中的有些话，是不是可以大胆地说出来呢？
行事向来果决的展念，这一次显得十分犹豫。
他并不希望看到展辰龙和谢寅虎之间因为自己而对立，因为这两个男人都是他爱过的且爱著的。
“爸，或许你觉得我的行为很疯狂很不负责任。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人，是因为我……”
“因为什麽？”展辰龙察觉到有什麽秘密在等待著自己，他抬起头，平静地看著展念。
展念挪近了一些，他的脸上竟很快出现了一抹谢寅虎惯有的那种释然微笑，看得展辰龙心头一酸。
“我当初之所以会接纳虎哥，是因为我觉得他和你很像。不仅仅是因为我本身就喜欢那种成熟男人的韵味与体格，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你。”
坦白的话语没有波澜地从展念的嘴里说了出来，不等展辰龙回答，展念微弯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极为放松的笑容。
“我终於说出来了。不管你以後还当不当我是你儿子，我都希望你知道，你的儿子曾经爱过你。”
“小念……我们是父子。”
在知晓展念与自己之间的真实关系之後，展辰龙没法像一个正常父亲那样用拳头或是用怒骂去教训在情路上走歪了，竟敢觊觎起自己老爸的坏儿子，他讷讷地坐在床上，脑袋里被强迫塞满了太多他本不能接受的东西，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让他简直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就要疯了，为什麽会这样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