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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_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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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抚摸唇瓣,仍是温凉。若无其事地移步回房,却在半途,遇上越行锋。

  借着灯火,越行锋见沈翌面色苍白,不似平日里的面若冰霜,而是由内而外的透骨之色。

  见来人在此,像是等了许久。沈翌回想方才一路曲折,他在此处,应是看不见什么,遂安了心:“花冬青说完了?”

  越行锋既是摊手,又是叹气:“依我看,照这个势头下去,两天两夜也说不完。”

  沈翌谨慎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越行锋一挑眉:“找你。”有意无意往竹林那头一瞄,“这里环境不错啊。”

  听此人没话找话,沈翌直觉言多必失:“走了。”

  目视沈翌行色匆匆,越行锋也无多问,稍稍摆手了事。趁他走远,方才步入那一小片竹林,且在枯草废叶之中,拾得一只青花瓷瓶。鼻尖一嗅,莫名清香。

  ·

  两日后,定州城南三十里。天虞山,繁吹谷。

  此处曾有剑客商华名震一时,与戚家小姐的爱恨情仇也曾为人所称道。数百年过,谷中依是终年樱瓣纷落,如是当年。商隐承袭先祖超凡剑术,却从未现世,因此为人敬仰。

  入谷处有九重溪流,白石清流,车马不可行,轻功卓绝这会儿,自可踏水而过。花冬青一行人自不必说,唯独一个武功欠奉的沈翎,亦是让越行锋扛过重溪。

  九重溪深处,商隐之子商禹已率一众侍者,等候多时。

  数日前,花冬青已将所有宾客的图册交予沈翎,命其务必认清人脸。如今一见商禹,沈翎不负众望,即刻上前寒暄。

  如是久别重逢的好友,沈翎的演技令人惊叹,举手投足尽是谦和恭敬之意:“旧闻少谷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度不凡……”

  沈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本以为商禹与其父一般厌恶这种无聊客套,哪里晓得父子性情相去甚远,商禹那货相当吃沈翎这一套。

  花冬青本有些忧虑,但见沈翎待人处事如鱼得水,不由赞叹:“真看不出来,习武学医他是条虫,一到与人往来,竟是这般熟络。”

  越行锋见怪不怪,剔着手指,略瞥一眼:“逢场作戏和装熟这两样,可是他的强项。他在京城,就是这样混了十几年,当然熟络。”

  听到这话,花冬青完全没法感到欣慰,这里是繁吹谷,不是京城酒肆,拿对付纨绔子弟的那一套来对付这些人,实在说不清这是好、还是坏。

  越行锋发觉花冬青面色有异:“你好像不太高兴?”

  花冬青摇头不止:“我的表弟,还真是一位奇人,我当真是服了,平时傻愣愣的,一到这种场面居然活了……唉。”

  沈翎那头聊完,回到花冬青身边:“表姐,还满意吗?”

  花冬青不知如何评价,牵着嘴角勉强笑着,示意他凑近:“实在太假了。”本想多提点评价几句,哪知又有一行人踏水而至。

  沈翎对这几人的评价,只有四个字:面目可憎。

  本以为画像上的那种欠揍感乃是画师所致,当真真切切瞧见了才知,那位画师的画工真是神乎其技,完全掌握到这家人的精髓。

  顺便说一句,那位画师,正是花冬青。

  花家不缺画师,花冬青之所以亲力亲为,全然出于对这家人的厌恶。

  渝州白家,曾经的天下首富,后因子孙经营不当,身家逐渐缩水,今日所余家业不及当年半成。也不知这样的家族如何有资格参与商隐的寿宴。然有人说,当年的白家家主曾是商华挚友,故而其子孙后代才勉为其难以礼相待,留足三分情面。

  家主白卓向来自视甚高,最看不起女子当家,往年没少对花冬青冷嘲热讽。今日得见传说中的花家少主一副文弱样,更是不放在眼里。

  白卓将沈翎打量一通,冷笑道:“沈翎,敢问令尊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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