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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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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射完精后王哥哥又气喘嘘嘘的跑去拿了他那台贵死人的相机,对准我的脸又是拍了几十张,把我因为性爱快感而红润的脸颊及一道道乳白的精掖都拍得一清二楚。

 后来等我休息够了,陈哥哥带我跟王哥哥去附近西餐厅吃牛排,之后又让王哥哥送我回台北的家。

 “乐乐,那王哥哥周六早上再来带你喔。”这周六有大型活动,我想我的衣服应该就是今天那套,再加上陈哥哥补缝的猫尾。

 “嗯,知道了。”我跟王哥哥挥挥手,目送他离开后才走进大楼内,搭电梯到我居住的楼层。

 拿出钥匙,我自己打开门,屋内没有人,黑黑的,我自己开了灯,又锁上门。

 这几天姐姐音音在国外有比赛,妈妈一定是从头跟到尾的,我早已习惯,洗了个澡就拿出家庭作业写功课,虽然没人管我,不过我也不想因为没写功课被老师骂。

 我的名字乐乐,妈妈很久以前说是音乐的乐,可是我不喜欢,自我介绍时总说是快乐的乐。

 我不喜欢音乐,喜欢也没用,我没有才能,跟姐姐不一样。妈妈也很早就发现我没才能,把所有的期待全放在姐姐身上,而姐姐也没让她失望,从小就被评论为神童,现在到处求师比赛,忙得跟陀螺一样。

 在家里,我是永远的配角,所以我才会这么喜欢上玩角色扮演,只要我穿上特制的衣服,我就能马上成为场地中最亮眼的星星。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家里,期待周六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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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起床,迎接我的是桌上的纸条和几张大面额的钞票。纸条上的内容不用看也知道,反正不是妈妈带姐姐到外县市比赛,就是去看表演、见学,才会一次留这么多钱给我。

 洗好脸刷好牙,我穿上制服,把钱收到口袋里后,穿上鞋子出门,反锁。没什么,我早已习惯早上去外头的早餐店,也许买个火腿夹蛋和奶茶,也许去小七买个包子配鲜乳。

 很久没吃到妈妈做的早餐了,不过这倒是没差,我想姐姐音音应该也很久没吃到了,就算她老是跟妈妈在一起。我叫乐乐,快乐的乐。虽然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说我的乐是音乐的乐。

 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念成快乐的乐,总是这样自我介绍。在巷口的早餐店吃完早餐,我慢步往学校去,走到位在三楼的四年级教室里。

 时间还早,教室内没几个同学,内向的我也不太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默默把书包放在椅背上,拿出课本来温习昨天的课程。

 我的成绩一向不错,没有个第三名也会有第五名,该念的书我不会少念,如果连书都念不好,我实在无法想像妈妈会失望到什么地步。

 我的姐姐音音,和我乐乐,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期盼。虽然,现在只剩下姐姐音音是她的期盼。爸爸死得很早,好像在我一、两岁时就因为肝癌去世了。

 他在生前是很了不起的钢琴演奏家,同时也是很有名的音乐创作家,大家都说他是天才,这么早走实在是台湾音乐界的遗憾。

 妈妈比爸爸大了十多岁,和爸爸结婚时妈妈已经三十五岁了,加上爸爸那时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奏师,所以有人认为妈妈一定是找机会怀孕,硬叫爸爸娶她的。

 当然这不是事实,姐姐是在他们结婚三年后才有的,我更晚,妈妈快四十才生下我。

 可是当初爸爸和妈妈在一起这件事受到所有人的反对,到现在爷爷奶奶还是不太喜欢妈妈,认为妈妈命中带衰,才把爸爸克死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过年时和妈妈姐姐一起去爷爷奶奶家拜年时,偷听到奶奶在跟亲戚说,我妈妈就是断掌,所以会父母早死,又克死我爸爸。

 只不过是手掌中的一条纹路会有这么了不起吗?我替妈妈觉得不值,好想为妈妈做些什么,替妈妈出口气。

 幸好爸爸留下的音乐着作权税金收入稳定,我们一家三口过日子并不会太苦,应该说还过得算不错。

 妈妈也算颇会投资,趁有余钱时多买了几栋房子,不论是转手或是收房租都有不少的盈余。

 妈妈最大的希望就是让我们成为不输给爸爸的音乐人,刚会走路时就被带去学琴是不用说,最夸张的是一般婴儿在学认字用的注音符号卡片时,我和姐姐学的是画满音符的卡片。

 从有记忆以来,我的生活就排满了音乐课程,妈妈每天起床先给我们来段自主练习,接着到专攻音乐的私立幼稚园上课,下午排满各种乐器的补习,晚上还会请老师到府教学。

 那日子绝对不能说是轻松的,可是从一出生就是这样,我也无法跟别的幼儿做比较。只要能进步一点点,看到妈妈的笑容,我就好高兴好高兴,然后更加的努力。

 只是,有很多事,不是努力就会有成果的。我和姐姐的差距越来越大,早已超过我们的年龄该有的距离。

 妈妈从一开始的“乐乐好棒喔”慢慢转变成“你姐姐这个年纪时早已怎样怎样”我越来越心急,表现也越来越差。

 到最后,有一天,妈妈突然跟我说,乐乐,你别学琴了。妈妈讲了很多,说看我这么辛苦,剥夺我的童年,她舍不得,希望至少我能过一般孩子该有的日子。

 我看着妈妈,妈妈的嘴一直动,可是好怪,妈妈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到最后我仔细听都听不清楚了,就像录音带慢转时,声音全部黏在一起,怎么努力听都捡拾不到音阶那种感觉。

 我的生活突然变得很正常,早上不用晨练,转学到普通公立国小上课,下课后也不用再和姐姐音音一样到处补习,晚上有充分的时间写完老师交待的家庭作业,不到九点就能就寝。

 这种状况下,我跟妈妈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当然少得可怕。起床时,妈妈已经带着姐姐出门,那间私立音乐国小离我们家很远,为了赶上七点半的上课,她们六点不到就得出发。

 下午放学回家,妈妈一定还在各个乐器补习教室的一角等姐姐,或许还说插几句话做纠正。

 晚上,是比较有机会看到她们风尘朴朴回家的时候,可是一回家,姐姐就得钻进特制的隔音练习间,妈妈也会在里头协助姐姐做录音或指导的工作。

 也幸好姐姐真的很争气,她肯努力、有天份,已经有音乐评论家说她长大后的表现绝对会超越爸爸。

 因为姐姐,最近爷爷奶奶也开始对妈妈释出善意,还会邀请我们去爷爷奶奶家玩。

 姐姐像发光体,到哪里都是主角,然后我越来越沉默。原本我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小孩,忙碌的幼年期让我失去跟同年孩子沟通的机会,等到我有时间时,我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师在学期评分时总会写上几句,说我个性太过内向,请家长帮忙注意。

 可是评分表根本没人看,妈妈几乎不在家,她早就给我一个印章,老师需要家长签字的考卷或连络簿就拿那个盖。

 不管老师写了什么,也只有我看得到。其实学校也早就知道,我是那个天才钢琴少女的弟弟,有些事,只要我的行为学业没有异常,老师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公立国小的老师很忙,有太多的问题学生和问题家庭要他们处理,我这种的,根本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事。

 沉默换来沉默,在学校我没有什么朋友,下课时我在位置上看看书,吃午餐时也不会跟任何一个同学并桌吃饭,更别说是交换便当的菜了,我的便当永远是早上从小七买的微波便当,谁会想换这种东西。

 就在我看着课本发呆时,同学们突然都站了起来,我才想起这堂课在上周老师说过要换到实验室去,匆匆忙忙我拿起课本,小跑步到走廊上去。

 前头有几个男同学在打打闹闹,走得特慢,我怕晚到教室会没有好位置,从靠近栏杆的地方想要超过他们。

 走廊不宽,他们又走得很分散,为了超过他们我踩上了放在栏杆旁的水桶,正要跳过去时,靠近我的男生被他同伴推了一下,撞到我。。

 天空,出现在我眼前。站在水桶上的我,腰部比栏杆还高,我的身体往后倒,从三楼摔了下去。

 有一瞬间我真的失去意识,可是被四起的尖叫声吵醒,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泥土地上。

 运气真的不是普通的好,事后我这么想。从三楼掉下去时,我先是被两株树的树干给勾到,划破了衣服,但皮肤连刮伤都没有。

 然后,原本是水泥地的一楼地板刚好要重建,前两天工人才把水泥给打掉,又洒水湿润了褐色的泥土地。

 我摔下去,只是吓傻了,不过,学校当然紧张死了,让我坐上生平第一次救护车,送到台大医院去急诊。

 有人跟妈妈连络上了,妈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我耳里:“乐乐!乐乐你没事吧!妈妈马上赶回去喔,别怕别怕。”

 我原本不怎么怕的,呐呐的跟妈妈说声“嗯”后,挂上话筒,突然眼泪冒了出来。

 原来我很害怕,从三楼掉下去的事实让我害怕极了,我好想看到妈妈,要妈妈像我小时候一样把我抱在怀里。

 妈妈没有马上出现,我也不意外,我知道妈妈和姐姐去台中,坐车赶回来也要个两、三个小时。

 就在我觉得妈妈应该快出现时,一个护士小姐拿了个手机过来,要我接电话。是妈妈。妈妈说,她跟医生谈过了,知道我没受什么伤,说我运气真是好。

 然后说,因为这场表演是海外的某某大师特地来台举办,不看实在可惜,妈妈跟姐姐看完会马上赶回来。

 马上这个词,在这种时候出现,好像很可笑。我说“嗯”一样没多说什么,然后按下切话键,把手机还给护士小姐。

 没受伤的我,继续待在医院好像也怪怪的,我问护士小姐我能不能回家。护士小姐有些为难,她说怕我会出现事后脑震荡的症状,问我有没有大人能来接我。

 我眨了眨眼,想了想,又向护士小姐借了手机,打给一个人。不到三十分钟,一个男人匆匆赶来了。

 “陈哥哥。”我坐在病床上,跟他挥挥小手。陈哥哥好像很紧张,满头大汗,眼镜都滑到鼻尖了,有点好笑,不过我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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