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阁：「如果有一天离开这里？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去干什么。要是在古代，那简单，」韩天阁露出笑容，「我就出家去当和尚，再建一尊大佛。现代……我真不知道。」他无声叹息。
「你信它吗？」陈烨问。
「我什么都不信。」韩天阁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些人，还有好多人，都活得太苦。」
最後那一天黎明，韩天阁把陈烨送上费恩的邮轮。
南方的码头边，他们在流泪的天空下对望。
「拿好你的东西。」韩天阁握着陈烨的手，轻声说，「还有给我二哥的。」
陈烨点头。韩天阁终于松开了手，他退後一步，注视着眼前孑然一身，但或许并不一无所有的陈烨。然後他摘下玉佛，再次挂在陈烨脖子上，最後就在船边，当着无数人的面，再次吻了他。
船终于开了。禁止散播他们隔海对望。陈烨站在船舷边，看着岸边的韩天阁。
他知道在背後那座魔鬼城堡般的城市里，一切都没那么容易了结的！而无边的海洋正渐渐把他们分开。
如果明天你死了，或者我死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两个人都知道。
所以，他们要小心地各自为对方活下去。
韩天阁站在岸边，看着那艘驶往大洋彼岸的船终于一点点驶远，最後，完全隐匿在无边的晨雾中。
尾声
三年後。法国，巴黎郊外。秋阳灿烂的午後。
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沿着寂静的公路走来，最後在一幢蓝色的房子前停了下来。那是个年轻的中国人，留着短而精神的寸头，一看就是个旅行者，或是走过很远的路，他背着厚重的背包，身体瘦削而结实，红色的防水外套已经半旧褪色。
年轻人照着手上的纸条对了对门牌，然後放下沉重的背包，轻轻抬手，按下门铃。
门在他按下门铃的那一刻，自己打开了。禁止散播
一个黑发宽肩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握着两只空杯子站在门边。
他显然在等人。一直在等人。
片刻，床上，两个赤裸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阳光移到他们背上又移到角落。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
床上的人仍然紧紧抱在一起，蒸腾起的汗水落下，让空气显得有点冷。
许久之後，那个瘦削结实的年轻人从脖子上摘下一红色挂绳，挂在对面人脖子上。
「物归原主了。禁止散播」陈烨说。珍惜资源，禁止外传
漂泊三年之後，它终于回家了。禁止散播
巴黎郊外，不久之後。一个煦暖的黄昏，大床上，两个人正滚在一起。
「喂，你就不能讨好讨好我，我对你还是不错的……」一个委屈的声音。
「不能，再过来我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