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离婚[星际]_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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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眯着眼看了他良久,像是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假,可晏殊青的眼神太坦然,肠胃不适的毛病他也心里清楚,片刻后他笑了一下,右臂一抬搭在石头上,用一个外人看来很不明显的姿势把晏殊青搂在怀里。

“不舒服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一会儿天就亮了,不用紧张,你还有我呢,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来。”

这话让晏殊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嘴里一边嘀咕着“你也知道自己属门神的”,一边在夜色和树影的掩映下,偏过头靠在了靳恒的肩膀上。

熟悉的体温从脸颊上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禁让晏殊青微微吐了口气。

或许是他想的太多,又或许是老天向来喜欢跟他开玩笑,所以让他忍不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万一一切不过是一场乌龙,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岂不变成了大话,其实陈澄刚才说的很对,一切还不过是个假设,在结果出来之前他又何必杞人忧天?

想到这里他又往靳恒的怀里靠了几分,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没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远处的韩铭,盯着两人依偎的背影不动声色的眯起了眼睛。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猎鹰一行人就登上了开往阿尔法属地的战舰。

坐在战舰之中,晏殊青望着重山之中不断缩小的基地影子,紧紧抿住了嘴唇,这个时候陈澄应该还在等他的消息吧?如果等不到他这个傻瓜会自己先行离开么,直到他一声不吭的就上了前线,这家伙又会不会像昨天一样发飙?

无数问题充斥着脑海,可晏殊青已经不能再去多想,回头望着彻底消失在云层下面的影子,他只盼着自己还有命活着回来给陈诚当面道歉,亲耳听他告诉自己血检的结果。

阿尔法属地位处整个苍剑版图的最北侧,是最荒凉偏僻的一个附属星球,没有四季常年寒冬,整个星球都像一个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冰窖,让还在体会着“秋老虎”的一行人,一下战舰都体会到了彻骨的寒意。

在转运站补给了弹药和能源之后,所有人以为会立刻上路,谁想到陈上将把他们召集起来重新做了新的任务部署,同时宣布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

“根据可靠情报和定位,这支规模庞大的敌军,为了掩盖行踪已经弃掉了飞行器和大型武装,会直接从沧澜雪山挺进。”

“沧澜雪山?”晏殊青一下子皱起眉头

周围人将疑惑的目光扫过来,陈上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晏殊青沉声说,“据我说知,我军在阿尔法的驻地就在沧澜雪山背面不足二十公里,因为沧澜海拔太高,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很容易让驻地占据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所以驻地才会选在沧澜山下。”

靳恒点了点头,“所以如果敌军放弃大型武装,潜伏在雪山之中,徒步翻过沧澜,就等于直指了我军驻地。”

两个人的配合非常默契,几乎在晏殊青刚说完,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靳恒已经把后面要说的话补充完整了。

陈上将打了个响指,给了两人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所以要追上他们,我们就没法再从天上下手。”

“战舰的目标太大,太容易打草惊蛇,而沧澜山的海拔太高,飞行器达不到它的高度,我们现在只能走陆路。”

“走陆路”意味着什么,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虽然有行军车代步,但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没有飞行器的控温层,坐在车子里的滋味跟直接走在雪地之中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冷凝,但仍旧按照计划坐上行军车,直接挺进了沧澜山。

山中的气温比外面还要低,随着太阳的逐渐西沉,刺骨的寒风愈刮愈烈,所有人蜷在行军车中冻得瑟瑟发抖,手腕上的温控器已经跌到了红色警戒,说明此时的温度至少在零下三十度以下。

山路崎岖,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地面上覆盖的厚厚积雪被车子碾过,变成了如镜子一般的薄冰,一人宽的车胎在上面不停地打滑,如果不是身上系着安全带,晏殊青感觉自己整个都要被掀出车外。

剧烈的晃动,让他的胃又开始剧烈的翻腾,强烈的恶心感随着车子的颠簸起起伏伏,他早上强逼着自己喝了一袋营养剂,如今一阵阵的上涌,他不得不死死咬着嘴唇才不让自己当众吐出来。

前所未有的寒冷让他的四肢发麻,小腹没有任何征兆的抽痛起来,无形的寒气聚成了铅块,坠在肚子里,一下又一下的往下拽着。

这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脱离的感觉,让晏殊青变了脸色,他不停的搓着双手和肚子,想要让自己暖和起来,可依然于事无补。

旁边的靳恒察觉到了他的不对,脱下身上的衣服递给他,晏殊青赶忙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你发什么疯,脱下来你会冻死的。”

靳恒不为所动,沉着目光手里依然拿着衣服,一边的陈上将注意到两人的动静回过头来,“怎么,有人不舒服?”

晏殊青死死攥着抗寒服下的手指,努力若无其事的扯扯嘴角,“没事长官,端泽他晕车晕糊涂了,这会儿要脱了衣服给大家唱歌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纷纷起哄,这时陈上将瞪了端泽一眼,“赶紧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长官,难得有人给我们解闷儿,您干嘛帮着他。”

“我帮他了吗?我是让他赶紧穿上衣服,省得一会儿唱着唱着歌把自己的命给冻没了。”

所有人再次哄堂大笑,靳恒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维持着给晏殊青递衣服的动作,“穿衣服唱歌影响我发挥,你先帮我穿会儿,不穿我可就不唱。”

晏殊青自己挖坑自己跳,一时间耳朵都憋红了,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韩铭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转头对陈上将说,“长官,您还没看出来么,人家这是换着花样疼弟弟呢,哪儿是真心实意要给我们唱歌啊。”

“疼弟弟?”陈上将疑惑的一挑眉毛,“舒宴和端泽两个人是兄弟?”

韩铭露出吃惊的表情,看了看其他人,“难道不是吗?我看舒宴和端泽天天同进同出,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还以为他俩是亲兄弟呢,否则俩执剑者哪儿会好成他们这样。”

“长官,您是不知道之前上搏击课的时候,我跟舒宴分到了一组,不过打了他几下,之后端泽差点没打死我,你们瞧瞧现在半边脸还有点肿呢。”

他用一副开玩笑的表情说着,配上唇角的潇洒笑容,让周围的人全都忍俊不禁,纷纷附和,“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舒宴你和端泽上次不还去公共浴室做大保健来着么,你俩这到底是兄弟还是两口子啊,哈哈哈……”

“两口子也没这个宠法的啊,你们看看端哥把防寒服都脱了,知道的是在疼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疼老婆呢!”

周围人的打趣声,让靳恒的目光陡然沉了下来,晏殊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明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可心里却一阵阵发紧,这时陈上将蹙着眉头转过头来,“原来你俩关系这么好,真是亲兄弟?”

“我们……”

晏殊青扯了扯嘴角,正想笑着糊弄过去,可刚一张嘴,车身突然一阵剧烈晃动,摧枯拉朽一般,直接把所有人掀翻在地,接着车顶发出剧烈的“噼啪”声。

紧接着车子犹如一片狂风中的叶子,被巨大的颠簸席卷,一抬头眼前大团的雪块像石头般砸下来。

陈上将脸色骤然一变,“不好!是雪崩!”

话音刚落,无数雪块像泥石流似的从山上冲下来,车子一下子被半埋在雪堆之中,随着巨大的推力眼看着就要被掀下悬崖。

“马上跳车!山侧有个小洞!”

一声嘶吼,车门被踹开,在眨眼之间,雪堆已经近在咫尺,晏殊青忍着强烈的反胃感,猛地跳出车子,剧烈的颠簸让他腹部一痛,闷哼一声滚落在地,下一秒他甚至来不及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安全滚入山洞,就被头顶洪水般的雪块淹没了。

行军车被恐怖的力量直接底冲天掀翻下悬崖,晏殊青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子,刚一动弹,抽搐的胃猛地收缩,他来不及捂嘴,直接吐了出来。

这时同样被掩埋在雪下的靳恒跑过来,赶忙扶起他,看到他下意识护在肚子上的那只手,脸色难看的无法形容,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对劲,这次行动你绝对不能再参加了!”

晏殊青苦笑一声,“车子都掉下山了,你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

刚才在滚出车外的一瞬间,他疼得几乎没法说话,不是没动过立刻撤退的念头,可此刻他们被一场雪崩困在了半山腰,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时所有人纷纷从雪堆里探出头来,一行人倒是一个都没少,他们几乎身处在悬崖边沿,如果再迟半秒跳车,这会儿恐怕会跟那台行军车一起尸骨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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