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起一边眉。「放心,你暂时还没那个能耐。」
「我平常没那么会吃的!」他赶紧为自己辩解,怕把对方吓跑。「刚刚是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万一不小心说错话,坏了你的事就完蛋了,可是晾在那里又很奇怪,只好拼命找事做……」而在餐厅里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吃。
还好,他应该是没有做出什么不得体的行为,丢了严君临的脸。
男人在停红灯时,挪动放在排档杆上的手,摸摸他的头。「你太没自信了。」
向怀秀不是那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人,几次见他跟客人周旋,言行谈吐、应对进退都拿捏得当,识大体、知分寸,真正低俗之人,还入不了他的眼。
「那是因为……」严总您霸气撑全场呀,在你面前,谁不卑微渺小。
他原本也觉得自己没那么糟的,但这一年多下来,被现实打击得七零八落,遥想当初那个妄想跟严君临相提并论的自己,只觉可笑。
瞧瞧自己现下的处境,挣扎到最后还不是得向现实低头,那种神人等级的意志力,果然不是他凡夫俗子办得到的。
既然认清自己没有耍傲气的本钱,那就妥协个彻底了。
「那个……」真正要开口,还是难堪得无法启齿。「我、那个……」
严君临淡瞥他一眼,接口:「我知道。」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还没说啊。
「向怀秀。」男人沉缓地吐声。「我再说一次,你的事,我扛。」
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慢、特别清晰,那是男人对男人,最郑重的承诺。
他说,我扛。
向怀秀瞬间,便哑了声。
他不知道,有人坚定对他说「我扛」,会是这种感觉,胸口热热胀胀,说不出话来……
「那,你可以扛多久?」
「三年。到你毕业为止。」然后,是男人的话,自己的人生,自己闯。
「够了……」这样就很够了,这人愿意为他撑起保护伞,保障他三年安稳无虞的求学生涯,他已经满怀感激。
「只有一件事,我恐怕办不到。」
「什么?」万能严总也有办不到的事?
「拍打喂食那个。」淡淡地,提醒他方才在餐厅的要求。
「咦?呃……」反应过来,脸色瞬间炸红。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啊啊啊——
内心无限轮回地哀号惨叫,简直想就地挖个洞钻进去。他没事耳力那么好干么啦——
直想掩面泣奔的当口,眼角余光偷瞄了男人一眼。
这样……算是在打趣他吗?
默默地……囧了一下。
严老大啊……你真的很不会聊天,有人开玩笑是用这样面无表情的口吻来说的吗?很难笑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