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林曦的休假提前结束了，这也让祁舟越发痛恨梁语乔起来。第二天祁舟戴着墨镜回了公司，他平时很少出现在公司，这次回来倒是引起了不少的后辈的眼光关注。
之前关于他与梁语乔相似的言论多多少少让人对他有种别样的关注，但是林曦并不在意，径直就上了三十七搂的会议室。三十七楼一整层楼都是会议室，而此时其中一个会议室里坐着一个满脸局促的年轻人以及刘总监。
林曦推门进去之后刘总监就非常热切的走上前，“哎哟，小言啊，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刘总监说的是哪里话，只要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跟方成说就好了。”
他一边把林曦带到那个那个年轻人面前一边解释道，“年轻人嘛比较倔强，非要亲自见你跟你面谈这件事。好了，我来解释一下，这位是郑远帆，目前在帝都电影学院导演系读研。这位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林苕言了。”
后面那句明显是对着对面的郑远帆说的。
郑远帆憋红了一张脸，肢体十分僵硬的举起手，“我叫郑远帆，我真的很喜欢你拍的《盛世歌》，请你多多指教！”
简直就像是脑残粉见到偶像的场景。
林曦随和的笑了笑，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不用那么紧张，不知道你想和我谈什么事情呢？”
郑远帆坐下来之后就把随身带的文件夹递到林曦手里，“这是我构思了两年多的剧本，半年前我发起了众筹，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金可以开拍了，我想请你出演沈欢这个角色。虽然我能给的片酬不能跟《盛世歌》相比，但是我一定会努力拍好这部电影！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郑远帆来之前查过林苕言的事情，他确实是因为《盛世歌》而狂热喜欢上对方，但是让他非来见他一面不可的理由却不仅仅如此。资料里林苕言是个孤儿，他的父母因为一场事故而意外离世，由亲戚接济长大，之前他的各方面条件都称不上太好，他因为喜欢演戏所以不管多小的角色他都会努力去演。
虽然他早期的作品实在惨不忍睹，但是对于演戏的热爱却是毋庸置疑的。他听说过林曦为了《盛世歌》这部剧节食了将近半个月，他对于所有角色的演绎都经过他一番的深思熟虑。
而郑远帆正是被这种人格魅力深深吸引着，所以他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求着刘总监他帮引见，他想要亲自跟对方去谈这件事。就算被拒绝他也没有遗憾，毕竟他开不起高片酬，还是拍一部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失败的电影。
林曦并没有开口，只是非常认真的翻看着剧本以及电影构造。从这些资料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有理想的年轻人，他用相当多晦涩难明的词汇去诠释一个关于拐卖儿童的主题，这是一个立意非常深刻的剧本，加上主人公的经历还反应了当代社会的残酷与冷漠。
说实话，这样的主题并不太能迎合大众口味。
也许是看林曦的脸色并不太好，刘总监也开口帮腔，“远帆是孤儿，但是他一直很努力，能考上电影学院也是凭借自己的毅力和坚持。他希望通过这个故事传达不管是失去父母的孤儿，还是失去儿女的父母都是非常痛苦的，通过这样的电影让人们重视起拐卖儿童这个社会现象。”
把文件轻轻合拢放在一旁，林曦非常严肃认真的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样立意的电影票房不会好，受众群也相对狭窄。”
郑远帆的眼里有着所有年轻人都有的执着，“我不在意票房，我只是想把孤儿盼着父母或者是父母盼着儿女的情感传达出去。我相信会有共鸣的人，而且快餐电视电影还少么？我不想做那些哗众取宠的电影，我想做的是那些能让人发自内心认同的电影。”
如果让林曦评价这些话，大概只有天真两个字。所有入行之初的导演哪个不是怀揣着梦想，最后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搅浑之后，就再也想不起当初拍电影的初心。
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天真，比起那些只会说空话讲大道理的人，这个年轻人起码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一步步在奋斗。他脚踏实地的做好目前他所能做好的事情，这样有什么不好么？
林曦托着腮，看着对方因为紧张而整张脸都僵硬的神情微笑道，“我认可你的努力，虽然真的很天真。我也不说什么空话，后续的事情你和我的经纪人谈就好，片酬方面都好说。”
这件事刘总监也并不看好，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林曦现在手上的《刺心》被抢了主角，应该能空出一段时间，但是片酬和电影剧本能不能打动对方这一点还真不一定。
这件事谈拢之后，林曦和郑·脑残粉·远帆道别之后就坐在茶水间里喝口茶顺便等一等正在开会的方成。那几个被撤换的代言以及《刺心》的主角事件，他都已经在祁总的效率上看到了端倪，他得和方成说一声，免得他天天晚上被这些事烦得睡不着觉。
☆、第26章 影帝之路25
这些被撤换的广告代言以及《刺心》剧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投资商，是一个叫冯涵的房地产商老总。最开始的推测是梁语乔和冯涵私底下有什么不正当的身体交易，但是经过祁舟查了之后才发现，和冯涵接触最多的不是梁语乔，反而是他旁边的那个经纪人jack。
不说梁语乔这般自傲的人又怎么肯屈身做这种被包养的事情，要是他真做了又能拿什么理由回到祁舟身边？除非他彻底放下祁舟直接找了冯涵当金主。
这些都只是猜测，然后他出于某种直觉去查了这个jack才发现了端倪，只能说这背后的人隐藏的可真够深的。但是却也是对方遗留的线索让他顺着查过去，那么目的呢？
这一点林曦暂时还没想通。
就在他一边喝茶一边脑内风暴的时候，两个不速之客进了茶水间。其中一个不速之客梁语乔很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一脸傲然的看着他。
本不想搭理对方，但实在被盯得不舒服了，林曦才抬了抬眼皮，懒懒的问道，“有事么？”
冷哼了一声，梁语乔说道，“只是来看看你这个跟我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罢了，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借我这张脸红起来，感觉真不错吧？”
“噗。”林曦本来是想忍着的，但是实在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网上炒作的那些言论你自编自导看看也就算了，看久了就真的以为我是靠你这张脸吃饭？过度的自我膨胀可不是好现象。”
“你得了好处自然不会承认，但如果不是因为你这张脸祁舟会看得上你？你被他包养的事情用不着我多说了吧，这件事一旦被曝光你也只会一身腥。”
其实林曦真的不太想把自己跟这种智商情商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的人放在一起比较，因为实在太掉价。但是他被做得浑身上下都酸疼的憋屈感不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好像又有点对不起自己，于是他站起身用着嚣张甚至蔑视的神情看着梁语乔。
“那么你用你这张脸回到他身边了吗？如果你要正面挑衅我，那尽管来我奉陪到底，很可惜你只是一个窝在别人庇护之下才敢出声的可怜虫。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的无知，毕竟你连被谁利用都傻傻分不清楚就敢冒头向我挑衅？如果有一天你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那么请一定要牢牢记住这句话：如果你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那就已经失去站在擂台的资格。”
说完之后也不顾对方一脸惊疑就抬步离开，路过jack的时候还露出一脸遗憾的模样，用着标准流利的法语说道，“如果你的老板能找个更聪明一点的人，也许我今天会更有兴致一些，真可惜。”
jack只是微微笑，并没有说话。
走出茶水间就看到方成走了过来，他扫了一眼茶水间里的人然后就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走吧，祁总找你上去办公室，顺便把近期的计划重新制定一下。”
进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就看到张雨泽捧着一杯浓茶皱眉，旁边的韩默清看着好笑就重新了杯子给他倒了白开水。
林曦走进去就非常自动自觉外加神态自然的坐到祁总旁边，这里并没有外人，也不需要太拘束。祁舟在他坐下的时候就非常殷勤的拿出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是林曦最近比较喜欢的雨前龙井。
韩默清终于明白为什么祁舟这阵子的办公室里只有茶而没有咖啡之类的，也难怪喝不惯浓茶张雨泽会这般无奈了。
祁舟本来是在和张雨泽在聊专辑后续的一些事情，韩默清纯粹是某些特殊的关系所以陪同。正好他们也关心林曦这阵子遇到的事情，所以就顺势留下来等他过来。
林曦喝了一口浓茶顿时觉得身心都舒畅起来，眯着眼的时候就像一只慵懒的猫，“从头到尾我都没把梁语乔放在眼里过，这种小花招也就只能暂时的黑一黑我，我到底有没有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当然了，我也不能任由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这岂不是让人觉得其实我在心虚？”
可张雨泽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他和梁语乔并不算朋友，所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就特别一目了然，“他是觉得赢了你祁哥就会回到他身边了吗？我不是很理解，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之后他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吗？而且他可是盛凰旗下的艺人，祁哥要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吧？”
林曦笑着赞叹对方最近看问题是越来越清晰了，“因为他断定祁舟不会封杀他，他认定祁舟爱上我是因为他的那张脸，现在只是被我一时迷惑了。他的自信来源于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我暂时还没想通对方的目的，也许这只是一场恶作剧也说不一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梁语乔最后会变成弃子，如果他还想不明白的话。”
韩默清似是对他的话有所感觉，“你的意思是幕后这个人不是真心要为难你？”
祁舟双腿交叠放在一起，另一只手搂着林曦的腰，听了好半天才说道，“让梁语乔来为难小言，也不知道是真的想为难他还是为难那个叫jack的。顾念着老朋友的缘故，我甚至让孙总监亲自处理他签约的事情，只可惜他不知足。我本来想直接封杀他，但是小言不让。”
说完还非常遗憾的耸耸肩。
“我只是很好奇梁语乔到底可以做到哪个地步，让他以为自己和祁舟之间还可以挽救，姑且让他垂死挣扎一番吧。”林曦微笑着，可却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最让人无助的事情不是坠入深渊，而是在深渊里看到一丝光亮之后疯狂追寻，最后发现只是一场空的时候那几乎灭顶一般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