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还是好人不长命，我爸去得早，留下您一个人，连个同龄的对手都没有是不是很寂寞？」
「这么调侃我老人家，真没规矩。」
冯剑尧嘴上讨了便宜，纵然再看不上这手段卑鄙无下限的老男人，到底不能辜负罗川的一片苦心，低头在合约上签了名，扔到厉决胜面前：「在商言商，这个企划有钱赚，我也可以和你有钱一起赚，不过我个人还是无法对你有好感。」
厉决胜也不含糊，签下名字笑了笑：「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世侄，合作愉快。」
连握手都不想和这个老东西握，把档案递给律师，冯剑尧刚想起身走人，无意一瞥，看到厉决胜办公桌上的一本杂志。
其实，那都说不上是一本杂志，因为尚未出版。娱乐公司和狗仔队都会有些私底下的协议，一般不伤大雅的绯闻就当是为炒作人气了。可有些会让艺人名声一蹶不振的消息，与娱乐公司互相依存的八卦杂志社还是会谨慎处理，比如出版前把编辑好的艺人绯闻先给娱乐公司过目一下。
冯剑尧对此熟悉至极，原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注意，如果不是杂志的封面是他妒忌了很久的那个女人——安娜。
「那杂志能借我看看吗？」
厉决胜不动声色打量着这后生仔，点了点头轻道：「请便。」
冯剑尧紧紧皱着英气的眉毛，拿起杂志，封面就是安娜和另外一个属于新飞的女模特大尺度亲密照片，还配着夺人眼球的大字说明：「名模Lily林百合恋情全纪录」。
翻开杂志，彩色的内页登出不少安娜和这个名模在海滩接吻拥抱的亲密照，照片虽然是偷拍的，角度却把握得很好，把两人脸上幸福洋溢的笑容都捕捉了个彻底，即使是混在娱乐圈的冯剑尧，凭借这几张照片都不敢说两人是闺蜜的关系。
「这消息我肯定会压下来，不然我这小模特就毁了。世侄，你怎么看？」
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冯剑尧佯装着平静：「也有可能是有人恶意PhotoShop的照片，这年头有些记者为了绯闻和销量，总是不择手段的。」
「当然有可能。」厉决胜点点头，狐狸一般地笑笑：「没想到世侄那么关心我们新飞的艺人。」
把杂志扔回桌上，冯剑尧白着一张脸：「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了，互相关心也是应该的。」
头脑里一片空白地上了车，司机问他是不是回公司，冯剑尧才回了神：「不用回公司了，直接送我回公寓。」
此时此刻，他十分需要一点时间去想一想，罗川的前女友，甚至是已经谈婚论嫁的未婚妻，和娱乐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安娜，为什么会出现在八卦杂志上，而且是以那样的名目。
冯剑尧甩了甩头，不想对这件事做任何不堪的假设，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内心生根，根本不需要特殊的施肥和灌溉就能破土发芽，生命力十足。
他比谁都希望那个绯闻是假的，可是常识告诉他，如果仅仅是为了博取眼球，用两个女模特，比把个圈外人拉下水更有可信度——娱乐圈就是那么的没操守，男男女女，性别从来不是个问题。
「去Alex的事务所。」
「那个私家侦探的？」
「对，现在就去。」
冯剑尧受不了自己这样怀疑着罗川，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人。
交代了需要调查的事，罗川的电话来了：「谈完了怎么不回公司？吃了晚饭没？我现在回家。」
「不用了，我今天回我妈那儿，住那儿。」
电话那头的罗川一愣，笑笑：「怎么突然孝心发作看干妈去了？好吧，不阻止你们母子团聚，我今天自己睡。」
「嗯。」
挂了电话，冯剑尧抑制住心里疯长的怀疑的，对侦探说：「不管结果怎么样，必须保密，你是清楚的。」
「当然，我有职业道德。」
冯剑尧一晚上没睡，纵使知道在结果出现之前，给罗川定罪都是对他不公平的，可自己就是忍不住推测一切有关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