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士兵瞥了马车一眼,“车里是什么?”
卢云道:“是我们少东家。”那士兵上来揭开车帘,往里看了一眼,视线落到鲤鲟的脸上,顿时一呆。
鲤鲟面无表情地侧过脸去,眼中写满嫌恶。
那士兵顿时觉得尴尬,急忙放下帘子,放行而过。
进入且黎城中,鲤鲟吩咐道:“去我们的地方!”马车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家油铺门前,此时夜色已深,店门已经关得严丝合缝。
卢云跳下车,掀开车帘,扶着鲤鲟下车,鲤鲟冲他点点头。卢云跑过去拍了拍门,两长三短,声音刚落,门板的一侧就抽开一条小缝。鲤鲟走上前,闪身进屋。果然是间卖油的铺子,角落里摆着几口油腻腻的大缸。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冲着鲤鲟行了一礼,“属下参见二世子!”
“陈伯不必多礼!”鲤鲟扶起他,“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且黎城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陈伯连忙点头,“九王爷岱岚来了!”
“九王爷!”鲤鲟妙目一转,顿时一惊。
卢云看见他的表情,忍不住叫道:“难不成山路上救我们的人,是他吗?”
鲤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不理卢云,继续专注听陈伯道:“且黎城已经易主,上任城守被告毒害亲王不成,给九王爷一剑刺死,如今城守是个叫孔秀的人!”
“孔秀!”卢云更是一惊,愣愣地看着鲤鲟。
鲤鲟点点头,“不错,他的确是我们曾经想找,却没有找到的人。且黎城的孔家竟然还有一脉子孙,更难得的是,竟然给九王爷先一步找到了!”
陈伯继续道:“依属下看,外族祸乱已经不灭自消了,事后只要稍作安抚,自然再无争端。”
鲤鲟道:“九王爷这一招真是妙!”脸上现出佩服的表情,“还有什么消息?”
“据我的眼线来报,九王爷最近正在暗暗查探晋安王府一年收成是多少,不知为何。”陈伯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鲤鲟听了这话,皱着眉想了片刻,突然灵光一现,叫道:“这事可报给我父王了?”
“属下尚未查证清楚,又不知前因后果,唯恐报错了消息,所以未报!”陈伯道。
鲤鲟脸色一沉,“报,马上报。”
“是,属下马上就办!”
鲤鲟道:“我偷偷从晋安王府潜出来,不能久留,要立刻离开,日后无论什么消息,你只管报告就是,不必担心其他的!”
“是!”
鲤鲟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前,卢云又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鲤鲟闪身而出,跳上马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卢云赶着马车出了且黎城,心中仍是好奇,九王爷不过是查探晋安王府的收成,为什么少主人就变了脸色?
马车中的鲤鲟暗暗担心,看来皇城之中,已经开始暗暗布置,多年来看似风平浪静的局面,终于要打破了吗?
侍童见他脸色难看,小声安慰道:“公子爷别担心,晋安王不是没当面拒绝吗?他说要考虑,就是还有机会借咱们粮食的。”
鲤鲟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我担心这个了?”
“哦?”
“晋安王一定会借给我们的,他如果不借,我就去谯国公、魏国公那里借,最坏的结局,就是跟皇上借,总能借到的!”鲤鲟微微一笑,“何况双方都有好处,他那样的老狐狸怎么会拒绝。我就是算准了他会借,才千里迢迢来的,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无用功?”
“老王爷不是说了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跟皇上开口!”侍童脸上仍是不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