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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年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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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繁心头一震,知晓写在手心的是殿试题目,皇上分明是让他先打个底,确保他能得到好名次。

  「就让朕看看你的华胥治世。」皇上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回纪府的路上,他在轿内不断反复看着右手掌心,想着他将得到与将承担的一切,竟止不住地浑身颤抖,害怕他能得到权势,更害怕得在皇上身下喘息呻吟以求权势不衰十、二、年。

  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必需得做到!

  他与众多赏赐一块儿回到纪府,这一回送他回府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刘公公。

  在纪家纪繁是小辈,但刘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品阶甚至比纪祢两兄弟更高,曾痛骂他不孝的叔父见到刘公公后没了声音,素来软懦的父亲更是一句也不问。

  刘公公离去后,叔父与叔母顾着翻看皇上的赏赐,问都不曾问他一句。

  父亲与他默默相对许久,长叹一口气,没有多加责问他宫里的事,只说顾伯伯没有食言将他忍辱进宫的事默默宣扬开,这几日陆续有些往昔好友前来吊唁,态度都十分与气,没有人过问他与皇上的事情。

  「皇上让我参加殿试。」

  关于他与皇帝之间惊人的约定,他只跟父亲说了这么一句。

  他深知父亲性子软,叔父又贪婪暴燥,两人皆非他商量的对象,往后朝堂里的一切得靠他自己步步为营了。

  是夜,他守在灵堂一夜未眠,怕祖父入梦来责问他为何选了千夫所指的道路?为何弃纪家名节不顾?为何被权势迷了心?他答不出,他真的答不出,他甚至不知道,真得到皇上许诺的无上权势后他该做什么?

  没办法面对祖父,他只能彻夜不眠缓慢烧着纸钱,用以述说他述不出的复杂心绪。

  纪祢与其弟纪逵同上疏父丧返乡丁忧三年,这是为人子者行孝道必需做的事情,皇上若是认为朝中用得上此人必需得留将下旨夺情,不过官小与夺情之例不合,夺情是六部之首、大学士等重臣才会得到的待遇。

  因此,两人皆按例允之,暂且返乡守孝三年。

  纪繁因是孙儿隔了一层,又新近得宠且尚未拥有正式官职,皇上仅让他居丧二十七日,等同夺情。

  原本孝子一年内不该参与科考,可是皇上金口玉言不能不从,于是他一身素服进了皇城。

  殿试时,平素懒于上朝的皇上亲自来了,并且御口亲述殿试题目,正是那日写在纪繁手心的。

  有皇上的题目在,殿试进行得极为顺利,他认真将每个字写得工整漂亮,皇上亦一直留到他交卷后才离开。

  殿试后,因为纪梠的死并不名誉又与皇上有关,叔父深感不安,害怕纪家会遭到皇上责难,他与长兄纪祢连吵了几天,竟在百日前匆匆将纪梠移灵入墓园。

  纪繁为祖父不值,但他身为晚辈无法指责叔父,只能对父亲的软弱暗自摇头。

  纪梠生前长年在京中任职,两个儿子又先后成为京官,这十几年来在京郊买下不少田庄,更置了家族墓园,纪梠的双亲便葬在这片墓园里,纪梠也将葬于此处。

  是故,虽说是守葬三年两人并未离京太远。

  不日,黄榜贴出,他成为太保九年新科状元郎。

  据说当日皇上与主考激辩许久,最后仍点了他为状元。

  说白了,历朝历代状元皆为皇帝亲点,谁合了皇帝眼缘谁便能当上状元郎,当年举子里还有谁比纪繁更入得了皇帝的眼?

  新科进士的恩荣宴上,皇帝亲手替他簪上金饰银花,赐字莲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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