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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年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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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升官后,他在礼部有了间小小的办公处所,除了随侍君侧议事外,他平日皆在那里处理公务。

  他抱持着做不了名臣亦要做忠臣的心理,将全副心力放在公务上,有几回刘公公来请说皇上召他过去对弈,他皆以公务繁忙为由回拒。

  皇上尚未发怒,刘公公已先行提点他,他此时的荣华富贵全凭皇上一句话,若是惹恼皇上他还能做忠良吗?

  他想了一夜,不得不承认刘公公说得有理,他想改革朝政,改革社稷,想让天下人都有口饭吃,想尽一己绵薄之力为天下苍生做点事,他担不起失去皇上宠爱的后果。

  隔日,纪莲年不等皇上来召先行求见皇上,即使皇上命人摆出棋具亦是笑盈盈地坐在皇上对侧,床第间亦咬着牙放荡开来,任皇上予取予求。

  久了,竟在举手投足间媚态横生,那模样谁看了都会说他是佞幸而非忠臣。

  见他陡然变得乖顺柔媚,皇上曾取笑他是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偿开;十五始展媚,愿同尘与灰……此时他已十六。

  所谓丁忧三年,在当朝其实是二十七个月,亦是两年又三个月。

  纪梠丧期届满起灵除孝,安丧他老人家后,纪家两位长辈官复原职成了问题。

  纪祢与弟弟纪逵的原官职皆是从五品员外郎,可如今莲年已升迁至正五品礼部郎中掌仪制清吏司,若官复原职岂不成了父比子官小的局面。

  想了想,纪祢未再寻求回朝廷任职,在京里纪府做起老太爷来享受清福。

  纪逵却看不开,硬是让莲年帮他找了个缺重回官场做官老爷。

  回京后,纪逵要求分家,纪祢是个软性子的人自然全依弟弟要求。

  分家后,纪逵在纪家老宅附近找了间宅子住下,开始他逍遥快活的官老爷生活。

  莲年在礼部一待数年,初满十七便升至正三品礼部右侍郎,升职速度是少见得快,御史数次弹劾皇上皆未理会,让天子宠臣之名更为远播。

  该年春闱原定让他以副主考的身份辅佐主考从事,身为两朝老臣的礼部尚书却突然抱病,以至于主考官得临时换人。

  礼部侍郎有二人,众官推荐左侍郎继位礼部尚书并担任这一回会试的主考官,皇上却以左侍郎私德有欠为由,着意抽他担任主考官。

  朝中一时掀起骂战,数位官员联名上书说他以色媚主毫无私德可言,况且他年仅十七连冠礼都未及天下举子难以信服,会试乃是为国举才的大事望皇上三思。

  曾受过他好处的众官们则将他媲若晏子,说晏子年少辅齐国君致使齐国强大,李泌七岁侍君名动天下,今我朝有纪侍郎辅政亦是朝廷之福……捧得太过莲年不禁苦笑。

  时任提刑按察使司的许知命亦上书,说纪侍郎虽年少但有识人能,望众官能抛却成见为朝廷举才。

  令纪莲年动容的是,曾经间接为他所害的顾之阔之子亦参与当年会试,顾之阔亦上书言他年纪虽轻但待人恭谦有视人之能,足堪当此大任。

  他本无意担任主考,可是皇上一意孤行要将他推到浪尖上,他不得不顺从上意。

  至于两方骂战最后的结果他并不担心,皇上拥有罕见名君之能,当年他能在一夜之间找出前织造太监与纪梠间的关连,从而让他的祖父入狱,亦能在弹指间平息群臣间的不平之声。

  有时候,他不禁怀疑皇上之所以懒散度日,是否皆因朝中无人能与之抗衡。

  骂战发展到最后,有些地方举子在官员扇动下闹事,说他们不想拜在佞臣门下拒绝参与此次会试。

  事态发展至此,久不上早朝的皇上,终于上了一回早朝。

  当着众臣之面,皇上亲自出了三题考两位礼部侍郎,莲年学问欠佳可是事前早已知晓题目与答案,不至于当众出丑,左侍郎略加思索后亦答得工整。

  接着,皇上问左侍郎当如何举才,左侍郎答了些选贤与能一类老生常谈后,一名与纪莲年亲近的大臣上前反驳左侍郎的话,将左侍郎历来推荐过的人一一列出,无一不是至亲好友,又将这些人上任后的作为一一列举,做事不当遭弹劾者、遭降职者、贪污舞弊遭抄家者……说得左侍郎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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