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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年_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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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末,按察使小心翼翼地提了句,此罪按律当处死刑。

  莲年反反复复将那份状纸看了数遍,心知对方给他报讯无非是想卖个人情给他,就算将来迫于无奈真的抓了纪綮也望他不要怪罪。

  他平素不是倚势欺人之辈,可是纪綮是他同胞弟弟,两人一母所生幼时十分亲昵,虽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他实在做不到从容让纪綮赴死,更别提母亲知悉纪綮出事后会多么伤心。

  左右为难间,他想起英明过人的皇上,料想此事定瞒不了皇上,他与其私下处理留个把柄给皇上拿着,不如请示皇上应当如何,若皇上要他大义灭亲为了纪家他也不得不秉公处理。

  思即此,他旋即动身求见皇上。

  此时莲年跟在皇上身边已有四、五年光景,这期间皆是皇上召他才来,几乎未曾主动求见,因此皇上一听说他主动求见便知出事了。

  他单独觐见皇上是平常的事,却未像此时这般,明明是有事求见却侍立一旁久久不语。

  皇上是何等精明人,见莲年神色异常又沉默不语,立即猜到是纪家人出了事,猜到是纪家的烂帐后皇上也不急着过问,耐着性子跟莲年干耗。

  他与莲年有过约定,这十二年内若莲年开口求他便是输,莲年不先开口亦是考虑到这层才会沉默与对,等他先问。

  可莲年鼻观眼眼观心,硬是不肯先开口。

  「说吧。」

  皇上懒懒散散在歪在榻上翻着奏章,眼不抬淡淡地开口打破僵局。

  莲年怕自己嘴笨说不好话,便将状纸奉上由皇行定夺,望皇上能法外开恩。

  皇上看完状纸,斜眼瞄了瞄坐立难安的莲年,方才轻描淡写赏了句金口玉言,道: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有皇上这句话就够了,他当即命人前去吊唁,开慰老妇让她撤诉之余,又花了一大把银子当赔偿,终把这事儿压了下来。

  对外处理的同时,亦得在纪家内处理这件丑事。

  为了让他安心处理此事,皇上特别让他回一趟纪府,但嘱他沐日后必得回宫。

  回纪府路上莲年不断烦恼着该如何处理此事。

  其实这几年纪綮闯出的祸事岂止这一桩,只是他机灵不敢惹那些高官贵胄,加上城里人人皆知他是纪尚书的胞弟,纵然他在酒楼打架闹事也是敢怒不敢言,最多赔点银子便能了事才一直没有闹开。

  纪綮确实该管教,怎么管又是另一个问题。

  如今纪家由纪祢当家作主,偏偏纪祢性懦耳根子软,根本管束不住骄纵的次子,既然管不住他索性装聋作哑权当什么也不知便罢。

  纪大夫人张氏素来是慈母,从前莲年仍在家时她均等的宠着两个儿子,如今只剩纪綮陪在身边更是看纪綮样样好,哪里会管教纪綮言行举止失当之处。

  莲年虽然是长兄,但他久居宫中甚少回纪府走动,小事根本闹不到他那里去,即便有感纪綮越来越目无尊长顶多也只能说个几句,管束什么的他一无时间二无心力,只能期求纪綮年纪渐长能知道分寸。

  这一回事情实在闹得太大,若不是按察使替他挡了一下,皇上又开金口让他从权处置,此时纪綮早已身处大牢等着人头落地。

  他将此事前后经过详细禀明其父,问其父打算怎么处置纪綮?

  这些又烦又杂不讨好的家务事纪祢向来能避就避,一辈子都没管束过儿子的人要他突然下定决心把次子叫来好好骂一顿、罚一顿,他实在是没那个心也没那个力。

  莲年想了想,纪綮不管不行,既然父母都指望不了他只能自个儿来了。

  童年时他与纪綮十分亲密,他去哪里都带着纪綮,什么坏事都一起做,直到他被祖父狠打一顿脾性大改专注于学问上,兄弟两人才变得生份起来。

  仔细想想,从那之后纪綮的命就跟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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