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陈东,他爱的人不要他,终身都要被关在他父母的大笼子里。
我淡淡地笑了……我给了陈老爷子一个残破的同性恋儿子,这算是不是我对他一点点的报复?聊胜於无,总比什麽都没有的好。
我抽出烟点上,对着太阳眯起了眼……六月的北京啊,阳光也很刺人啊。
当晚吴将来跟我打了一架,「你不是个东西。」他狠狠地骂,「你明知道……明知道……」
我把嘴角的血拭去:「明知道什麽?」
我嘲笑,「明知道他爱我?哦……我可没看清他有多爱我……」我坐起来靠着沙发,拿出烟点上,「他有本事自个儿跟我出来啊,难道还要我求他不成。」
「你……」吴将气得够呛,腿也被我打断了,坐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个结局不是你们一开始想要的,有什麽不满意的?」我笑笑,「时间久了点,娶妻生子,该干嘛就干嘛……」
「你明知道陈东不会。」吴将死皱着眉。
「哦,那真可惜了……」我遗憾地说道,「我也舍不得他忘了我。」
「你真残忍。」吴将的脸莫名变得苍白。
「也许。」我笑,掐熄了烟,拿起电话打了急救电话。
学校放假了,我回去安海,病了一场,不敢让我妈知道,让我叔撒谎,说是出了公差。
养了一个月,那段时间吃什麽吐什麽,医生建议我看精神科,被我叔揍了一顿,那医生看我叔侄俩像看疯子,骂了声就没再提了。
我叔给我烟,俩个人抽了半会,病房弄得像个战区一样烟雾缭绕,我叔说:「实在不行……就去看吧,找个心理医生谈谈。」
「谈什麽?」我看着我叔,他没比我好多少,一夜白头的人,他要是比我精神情况好半点也算是老天开眼,那医生说得没错,我们叔侄俩,都不正常。
「最後的峻工怎麽样了?」把话题转到正事。
「顺利。」我叔掐熄了烟,「明年就可以把钱全收回来……付敏她爸要升省委了……」
「升到上面还要多久?」我问着。
「最快也要三年五载的。」我叔电话响了,说完接电话去了。
接完回来,「吃不下也吃,把东西塞进去了就行,别吐……」他轻描淡写地说,「久了习惯了就好……」
「知道了。」
「那我先走。」
「成。」
「你赶紧点好,你妈要你回去。」
我点头,应了声好。
安海的天空很蓝,从医院的玻璃看出去,很漂亮,蓝得太耀眼,还好没阳光,要不,我也不敢把眼睛抬起,怕刺伤眼。
陈东暑假据说跟了队去登山,从高山失足滚下,丢了大半条命……休学一年,到了我大四时,才听说他回到学校。
然後紧接着是听说他要出国,据说他的论文跟实践经验让无数学校争取他过去,我那时正回学校写着毕业论文,他来找我。
打开门的那刻,我看着他有点陌生,他的脸更冷峻了,找不到以前一点阳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