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以为他要打架,可他压抑住了自己的愤怒,说道“秦先生,我知道这行里确实有很多这样的现象,但我不是那种人,请你在没有凭据的情况下,不要出口伤人。”
“行,我不出口伤人,但你也别装,你敢说你对她没有动什么别的心思?”我质问道。他笑了,说道“所以,我刚才说了,你搞错了,这是两码事,我请她拍我的电影,是真心实意的,是出于艺术的角度考虑。
而我喜欢她,想追求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我会靠正常的手段去追求她,不会用你说的那种肮脏的手段,难道不行么?”“当然不行!”我气道。***“凭什么不行?”这次,他不再那么心平气和了,声音大了起来。
“凭什么也不行!”我激动道。“就凭你之前跟她有过一段?”他说道“那又能怎么样?谁还没有点以前的故事呢?既然是前女友了,她喜欢谁,或者谁喜欢她,跟咱还有什么关系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干涉呢?”
我一愣,尽管我急于反驳,但忽然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去反驳。“凭我觉得你根本配不上美姨够不够?”他笑了起来,说道“秦先生,我们认识根本没有几天,你都不了解我,凭什么就知道我配不上她?
我承认,论长相,那我肯定是和你有差距的,但是这个世界上,衡量一个人是否优秀,难道只凭长相?那是不是也有些太肤浅了?”
“就算不凭长相,你也未必能配得上她!”“那你这就有点孩子气了,如果按你这么说,我觉得你也配不上,因为你根本不够成熟。”
他掐了烟,皱眉道。这句话击中了我,我一时间充满了愤怒,愤怒之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怒道“我告诉你,你说什么都行,但是,我绝不会让她和你在一起的!”
他毫无惧色,平静的拿开了我的手,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自己的游戏规则,每个人都要遵守。你得遵循规则,你看,虽然我喜欢她,但是让你和她拍吻戏,我也没有表示出什么抗议来,我是导演,我有权利以各种原因否定掉。
但是我没有,因为那是工作而已,你的形象确实适合,她以后就算是我的女朋友了,拍吻戏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那就是规则。”我一愣。
“而你,也该遵守规则,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纠缠。她跟谁好,谁追求她,那是她的生活,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有女朋友了么?”他说道。
我刚要说什么,却被他最后一句完全堵回去了。他站了起来,继续说道“本来,我确实没有必要找你来说这些,既然你们早已结束,我追求她,本来也跟你没有关系,但是,为什么我把你找来说这些话呢,是因为,我觉得你们曾经应该爱过,从你们拍戏的时候的状态看得出来,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尊重你。
而且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桌面上,如果我做的不是我说的那样,你随时可以阻止,但是我光明磊落的请她来拍戏,光明磊落的追求她,你就没有资格阻挠。”说完他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绝不会让你和美姨在一起!”我大声冲他的背影说道。他脚步不停,离开了。我站在那里,满腔的愤懑,却都渐渐的化作为无力和无奈,我感觉,我们刚才的交锋,就像是金刚拳和太极拳的对决。
我的愤怒我的强势,打在他身上,却都被他轻易而平静的化解,四两拨千斤,平静而从容,闲庭信步,让我的金刚拳显得那么无力,那么的没有底气,好似一个跳梁小丑。
尽管我勉作强势,但那都是虚的,没有底气的,而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我和美姨之间什么都不是,或者,早已经结束了。
那么,我确实也没有什么资格。如果说之前,我还可以质疑他的动机不纯,他的手段龌龊,但现在,他说的如此坦白,如此无懈可击,让我也根本无法站在道德的层面上去阻止他。
可我的内心,真的不甘,我真的不想让美姨和他在一起,但是,我真的还有什么办法么?有什么理由来阻止这件事么?我站在那里,胸口一阵阵的沉闷,一阵阵的无望和矛盾。
…回到了别墅,陆雅婷还没有睡,她和美姨在一起坐着呢。我一愣,这俩人谈什么呢?场面还这么和谐。美姨显然是知道了我和那马导演出去了,神色里有些担心,但看我安然无恙,估计也放心了。
“你们俩不睡觉,坐这儿干嘛呢?”我问道。“等你回来啊。”陆雅婷说道。“你和马导演出去谈什么了?”美姨问我。“说戏。”
我说道“导演和男主角还能谈什么,又不能潜规则。”美姨无奈的笑笑,她当然知道我是瞎说的。
“那可不一定。”陆雅婷说道“现在都流行潜规则男主角啊,那个靠抄书起家的导演不就潜规则了一男演员么,这年头娱乐圈都这样,影评比电影好看,花边新闻比影评好看,多劲爆,多刺激。”“算了,我没那个天分。”我说道。
陆雅婷问我“秦大影帝,电影谈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上映?我好买票支持你去呀。”“谈崩了。”我说道。
“咋了?片酬没谈拢啊?”陆雅婷笑道“你这刚出道,少要点也行,咱图名不图利。”“不是片酬的问题,我是对女主角不满意,所以谈崩了。”我说道。
“女主角?女主角是谁呀?”陆雅婷问道。“我想要斯嘉丽约翰逊,后来他把女主角换成芙蓉姐姐,我就拒绝了。”
我笑道“虽然两个人都挺漂亮吧,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和国际大腕儿合作。”“谁是芙蓉姐姐?”美姨白了我一眼。
陆雅婷看着美姨“这么说…美姨你要去拍电影?”“对呀。”我说道“《教父》原班人马重磅打造,史诗级震撼巨作《教母》,美姨马上就要红了。”“你刚才不是说叫《教爹》么?”陆雅婷问道。
“别听他瞎说了。”美姨说道“好了,你们聊,我去睡了。”说着美姨站了起来,准备回她自己的房间。“美姨。”我叫住了她。美姨回头“怎么了?”
“你真的打算去拍那电影?”我问道。美姨愣了一下,说道“还没考虑好呢,到时候再说吧,你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拍半天呢。”说完她淡淡一笑,就进去了。
“明天啥戏啊?”陆雅婷问我“床戏啊?”“床戏不是明天的,”我说道“是今天晚上的,咱俩拍,走吧。”陆雅婷说道“秦政,你…今天睡沙发吧。”
“为什么?”“怕柳眉回去乱说。”陆雅婷说道“再说,美姨也在,咱们住一个屋,不太合适。”***
“前面那条,我还可以理解,但是后面这条,我就有点不理解了。”我说道“你不是老担心我和美姨么,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是得好好刺激刺激她,好让她死心么。”“秦政,别这样。”
陆雅婷说道“我是很担心她,有时候会吃醋,但不至于那样,不管怎么样,她毕竟是喜欢过你的,我们住在一起,她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的。”我一愣,望着陆雅婷,心里感慨,这姑娘,真的是,好的让我无法形容。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发自内心的善良,真的是让我有些吃惊,当然,其实我本来就是打算睡沙发的,因为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陆雅婷去卧室睡了,我则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拍了一天,有点累,但躺在那里,却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焦虑和慌乱,一方面我心里知道我和美姨早已没了可能,可另一方面,我又对那个马导演对美姨的追求耿耿于怀。
但偏偏,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耿耿于怀的资格,我和美姨已然落幕,更何况,我身边还有陆雅婷。
陆雅婷这样一个女孩,她已经豁出去了一切,甚至可以当着全公司的面,大声宣布我们的关系,这等于是给自己断了退路。
如果我抛下她,放弃她,难以想象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她还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让我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女孩,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她呢?
虽然我知道,美姨想答应拍他电影的原因很简单,纯粹是为了给她弟弟买房凑钱,她对那马导演未必有兴趣,可我依然担心。万一,美姨心动了呢?毕竟,从种种迹象看来,这个马导演,不说优秀吧,至少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
他冷静成熟,专注,睿智,而且事业有成(虽然相比那些大导演而言,他算不上什么,但是能拿下上千万投资的电影来说,也算是不错了。)更关键的是,这些,都是我不具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