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失望了,我对她失望,更对我自己失望。因为我没有任何办法解释清楚这一切,哪怕解释清楚一件事。这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欺骗,让我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玩弄感情的人渣。
“喂,你怎么又跑出来喝闷酒来了?”我抬头一看,发现晴岚走了出来,笑望着我“我说的没错,你有心事对不对?”“没有。”我笑着否认“我只是最近有点累。”“骗人吧你就。”
晴岚说道“我已经听陆大有说了,你最近失恋了是不是?”我…“这陆大有可真是什么都说。”我无奈的摇头。“不开心就说出来嘛。”
晴岚说道“我们这么多人,还安慰不了你那点心事?”“失恋这事儿也能解决?”“当然能啊。”晴岚说道“我们这儿多少单身女同学,随便挑就是了。”
“让你说的好像进了饭馆点菜一样。”我笑道“这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太好的?”“太熟了,不好下手啊。”我说道。
“拉倒吧,上学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客气。”晴岚说道“这会儿又装起圣贤来了?现在怕是眼光高了,看不上了吧?”
“那倒没有。”我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还真没注意,现在看起来,咱们班女生一个个吧,长的还有模有样的。”“所以呀,同学会的意义就在这儿呀。”晴岚笑道“给当初你们这帮眼瞎的男生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
“这要是别的女生抱怨这种话,我觉得还可以理解,晴岚,你就没必要抱怨了吧?”我说道“咱们班当时三十个男生,最少有二十五个都在暗恋你吧?”晴岚笑了“那又怎么样?你在另外那五个人里呀。”
我一愣,笑道“那是因为我这人吧,没有别的好,就一个优点,那就是有自知之明,我当时上学的时候,那就是一土鳖,哪儿敢奢望你这班花呀,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么?我呀,只能把我的目标放在其他母癞蛤蟆身上。”
晴岚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说秦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人这么有意思?”“你以前光往学生会跑了,哪儿有机会了解我。”
我说道“对了,也没问你,你和那学生会主席怎么样了?”晴岚听了这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撇了撇嘴“能怎么样?毕业以后,就分了呗。”
“就这样?”我说道“你们俩当初可是我们的爱情模范,一个才华横溢一个相貌出众,就算要分手,怎么着也得轰轰烈烈一点吧,最起码也得拍个五十集连续剧的那种,就这么平淡的结局啊?”
“不然呢?”晴岚说道“你是想车祸啊,还是绝症?”“最起码得有点料吧?”“有我也不告诉你。”晴岚说道“谁让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喂,能不能跟我说说,怎么分手了?”“我这就更没什么料了。”我说道“就是各种误会,吵架,然后就没了。”
晴岚看着我,叹了一口气“都一样,一段感情,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惊心动魄轰轰烈烈的,可分开的时候,永远都是琐碎啊,误会啊什么的,伤感情的,永远都是小事,”我一愣,笑道“精辟,看来我们的班花爱情方面的顿悟不少啊。”
晴岚苦笑一下,没有说话,但眼中升起怅然,似乎有了丝丝光点,我不知道是因为她也有些醉了,还是那就是泪水。
她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这才说道“爱情,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爱情是什么?就是前一秒天堂,后一秒就是地狱,甜的时候,让你感觉自己上了天堂,而痛的时候,让你如堕万丈深渊,不是粉身碎骨,就是生不如死。”
我点头,是啊,爱情,不就是这个样子么?天堂和地狱,天使和魔鬼,就是一个转身的距离。晴岚拉住了我的手,说道“走吧,既然我们都是受过伤的,就让两颗受伤的心,互相安慰,互相温暖一下吧?”…***
再次回到包厢后,我发现晴岚变得不一样了。她一直在喝酒。好像刚才我们的谈话,勾起了她的心事,因此她一直拉着我和她喝酒。我也正好想喝,两个人便一直在那里喝着。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大家都依然很开心,没有人主动提出离开。
虽然我感觉大部分都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包括我和晴岚,我感觉,晴岚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可她依然固执的要喝。我劝她“晴岚,差不多行了,你喝了不少了。”
晴岚笑“没事儿,平时也不怎么喝,和那些客户出去喝酒,总要留个心眼,不敢敞开了喝,生怕一不留神喝醉了,第二天醒来,我就不是我了。今天都是同学,开心,也放心,敞开了喝个痛快。”我只好随她去了。
“我想唱歌。”晴岚说道“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听。”“都行啦。”我说道“别唱那首《左边》就行了。”她看着我,笑了起来“哦,我懂,那我偏要唱这首。”“你…”好在她并没有那么讨厌,前奏想起来,我发现是王菲的《蝴蝶》。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唱了起来。
“嘴唇还没张开来已经互相伤害/约会不曾定下来就不想期待/电话还没挂起来感情已经腐坏/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
我忽然觉得,这首歌,似乎比那首《左边》更致命,因为这让我想起了我下午做的那个梦。听她唱着,恍惚中,仿佛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闪闪发亮的阳光下,朝着岸边飞去。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我心里喃喃的默念着林夕写的歌词。他真的是写情的高手。人世间,多少爱情,都像他笔下这只蝴蝶,经历过轰轰烈烈,品尝过甜蜜,在风雨中前行,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飞过时光的沧海,抵达幸福的彼岸。可谁又忍心责怪呢?
晴岚唱着唱着就哽咽了,最终没有唱完,好多男生都去安慰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班长孙大勇正在安排大家回家。张三扶着陆大有,过来推我“喂,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啊。”我说道。
“大有这孙子已经不省人事了,我顺路正好送他回去,你自己能回去吧?”他问我。“我没事儿。”我说道。“那行,你回去了给我说一声啊。”张三说道。“嗯。”他扶着陆大有出去了。
班长孙大勇安排完所有的人,然后对晴岚说道“晴岚,走吧,我送你回去。”我暗笑,这小子还真会安排,上学那会儿,在一大堆追求晴岚的人中间,就属他和陆大有最狂热,为此俩人还打过架呢。晴岚似乎被酒精麻痹,半天才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脑袋,说道“不用了,你回你的,我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呢。”孙大勇扶住晴岚笑道“你看你都站不稳了,这么放下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走吧,我送你回去。”晴岚有些厌恶的挣开了他的手,说道“没事儿,我的老班长,我和秦政还有话说呢,完了他会送我回去的,你就放心吧。”
我一愣,孙大勇也是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我,尴尬一笑,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那行吧,那秦政,你照顾好晴岚啊,送回家后给我说一声啊。”“嗯,没事儿。”
我笑道。孙大勇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他走了以后,晴岚醉汹汹的站了起来,又坐在了我旁边,整个包厢只剩下我们俩人了。“你刚才对咱们班长也太没礼貌了。”我说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好心啊。”
“他好心个屁。”晴岚一脸厌恶的道“他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恶心。”“人家好歹以前追过你,干嘛这么诋毁他?”我觉得晴岚有些过分,说道“再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晴岚冷笑了一下,带着醉意说道“他前几天还跟我表白呢。”
“啊?”我一惊“他…不是结婚了么?”“是啊,孩子都有了。”晴岚说道“还说什么,为了我可以随时离婚,你就说这种人恶不恶心?”
这可是让我有些没有想到,难怪晴岚对他的态度那么恶劣呢,确实情有可原。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那还真不怪你。”
我站了起来,笑道“走吧,既然大家把送班花回家这么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我就得尽职尽责,不能辜负了大家对我的期望不是?”“可我不想回家。”晴岚醉意呢喃的说道。
我一愣,她不想回家?难道是…“我想接着唱歌。”她带着醉意说道“我们接着唱,唱一晚上行不行?”我这才放下心来。“可是都很晚了。”我说道“你不累么?”“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