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那你要多少?”“八千万。”张三吓的忙把那张拿卡的手缩回了去。“不是,我说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呀?八千万?你跟我们借?”陆大有说道。“我不是打算跟你们借的。”
我说道“我是想让马宁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银行贷些款出来。”“到底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钱?”马宁问道。“为了陆雅婷。”我说道。
我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们,几个人再度面面相觑。“所以,马宁你得再帮帮我,找一下你们以前银行的同事,看看能不能以我的公司做抵押,贷一些款出来,毕竟我们公司的营收现在还是不错的,而且还会越变越好的,我的房子也可以加上,看能不能多抵押一点。”
“秦政,你特么疯了吧?”陆大有说道“为了个女人,你打算借八千万?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么?”我低下头,喝了一口酒“是,我确实已经疯了。”***张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秦政,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
但是这是八千万,不说别的,你这公司好不容易才刚弄起来点声色,你忽然背这么多的债,还要把房子也一起抵押了,你这不是自毁前途么?”
“不光是自毁前途,你这生活也得毁啊,先不说银行能不能借给你这八千万,你就说贷到了,这么多钱,银行一年要收你多少利息你知道么?你到时候光还利息就够你受的了,你真打算一辈子背着债?你的人生就毁了啊!”“说的是啊,”陆大有说道“我承认,陆雅婷是好,可再好,她也就是个女人啊,八千万,什么样儿的女人你找不到?明星你都能睡不少了,找小姐你一天换好几个这辈子也够了,你…”“你说什么?”我忽然变了脸色“你再说一遍?”陆大有见我变了脸,一脸无辜“这…我说什么了?”
我站了起来“你特么会不会说话?”张三忙说道“大有,我说你小子你特么会说话不?拿陆雅婷跟那种女人比!”
张三一面跟陆大有说,一面忙拉住我“坐下坐下坐下,干嘛呢这是?大有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急什么呀。”
陆大有无奈的摇摇头“我那不也是为了他好么?算了,当我没说好了,我告诉你,秦政,再好的女人,那也只是女人,不值得你倾家荡产,明白么?”“你给老子滚!”我气道。“滚就滚。”
陆大有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喋喋不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这做兄弟的,还不是怕你傻乎乎的被人家给骗了,那陆雅婷在美国就和她那什么学长纠缠不清,现在好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走了,就出这种事,你就不怕这是他们在合伙设计骗你?”
“你到底走不走?”我怒道“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张三也轰他“行了行了,你先走吧,别废话了。”
“秦政,你跟我急个屁呀你,是她那学长横刀夺爱抢了陆雅婷,你跟他去急呀!”陆大有不依不饶道。张三将陆大有推了出去。“你别生大有的气了,他就是不会说话,其实也是为了你好。”马宁劝我。
“我没生他气,”我问马宁“你先别说那么多了,你就估摸一下,银行大概能借多少?”马宁摇了摇头,说道“秦政,不是我打击你,我估摸可能贷不了多少,首先啊,现在经济情况你也知道,这种情况下,银行本来就十分谨慎,很少放款的,要放也只是放一些风险系数极低的,你这种情况,前几年地产市场行情好的话,还能贷个一千万左右,现在根本不可能。
也就房子抵押能贷个几十万,公司…真够呛。可房子,你真的敢抵押?这要是然你老妈知道了,还不得杀了我?”
我难掩失望,默默的喝酒。张三走了回来“我说你现在怎么脾气也这么不好了,陆大有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急什么呀,咱们都多大了,还为这种事儿红脸。”“我不爱听。”我说道。
“不爱听我们也得说,”张三说道“秦政,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这八千万你也不能再借了,因为这根本就不值得,你别再犯傻了。”
“从陆雅婷的角度出发也不值得?”我说道“张三,如果是刘子文出了这样的事,我问你,你会无动于衷么?”
“我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可如果动了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要搭上我自己,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动,我想刘子文也不希望看到我这样,而同样,我想陆雅婷也绝不想看到你为了她这个样子。”张三说道。
我心烦意乱的喝了一口酒“算了,我看你俩也回去吧。”马宁叹了一口气,说道“秦政,你听我一句,不论是为了谁,不要毁灭自己的生活,你现在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公司蒸蒸日上,事业的成功眼看就在眼前,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你得珍惜啊,你要有了事业,就算没有了陆雅婷,你依然会收获爱情,可你要是没有了事业,现在的姑娘可都是很现实的,就像燕子,你…”“好了。”我打断了他的话“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俩呀,就别再给我上人生哲理的课了,该干嘛赶紧干嘛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算了,”张三说道“反正这事儿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再说了,就算帮的上,我们也不会帮的,为了你好。”
“走走走,赶紧走!”我心烦意乱的挥手将他们俩也轰走,本来我还打算问一下张三那堆钻石,能不能抵押给我贷款,现在看来也够呛了。
我心里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他们分析的也都有道理,可他们没有站在我的角度去想,我不能没有陆雅婷,陆雅婷对于我而言,早已经不是钱可以衡量的了。
我一面喝酒,一面十分痛苦,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在一笔像天文数字的钱面前,我显得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力。这八千万,我感觉,无论我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生命的代价,恐怕也无法凑齐了。
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这么冷酷。有些东西,你即使再尽力,也终究无法获得,可对于有些人,比如她那个学长,一切都是无比简单的,学都没有上完,居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弄到八千万,这就是现实,冰冷的现实。我正郁闷的喝着酒,忽然间酒吧的门开了,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其他人都还在听着台上的歌声,并没有注意到他进来,可我就的位置就在门口,却注意到了。我看到他,不由得吃了一惊,他看到我,也愣了一下。我没法不吃惊,因为,我发现,这人却不是别人。
而是已经‘死去’的罗峰!***罗峰的出现让我十分意外。张三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这满脸是血的样子…不会是从太平间直接跑出来的?他直接坐在了我对面,虽然头上似乎还在流血,可面色镇定,看起来十分颓废,从前梳理的油光铮亮的头发,如今披散下来,遮住眼眉,再加上脸上的血,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坐下以后,一把拿过我的杯子,然后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干了。喝完以后,他咂摸了一下嘴里的味道,说道“这酒味道不错,是威士忌么?”
他抬头见我瞪着他,皱眉“咋了?不认识了?干嘛这么看着我?身上有纸没?”我急忙在兜里翻找,找了几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口袋里的纸巾,递给了他。
他接了过去,只轻轻一擦,头上的血就把那纸巾泡透了。我叫服务员,要了一包纸巾,他不断的抽出纸巾擦血,很快,垃圾桶里就被血红的纸巾给堆满了。
“你没事儿吧?”我问道“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他摇摇头“谢了,请我和两杯酒就行了。”
说完他也不客气,继续给杯子里倒酒,然后一口气喝掉,再倒上,连续喝了好几杯。他一抬头,见我看着他,笑道“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你放心喝吧,管够。”我说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死而复生了?”他笑道。“是啊,前段时间听说你…”他笑“是差点就死了,躺在棺材里,觉得没什么意思,闷的慌,就从里面又爬出来了。”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也没有再追问,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直在喝酒。
“你还在流血,喝这么多酒不太好。”我没忍住劝他道。他不屑一笑“我都是死过的人了,还怕这个?”
他继续喝酒,那架势,像是几辈子没有喝过就似的,有些吓人。我再没有喝,而是坐在一边,听着台上的男歌手唱着一首李宗盛的老歌《鬼迷心窍》。他的嗓音沙哑,确实能唱出这首歌的沧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