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电梯下楼后,他在大楼附近的泡沫红茶店门口找了个角落站着。
此处距离“舞姬”所在的大楼约二十公尺左右,而他的眼睛则盯着大楼门口看着进出的人群。
在等了大约四十分钟后,他看到喧哗吵闹的妈妈桑及酒店小姐将鹫尾龙太郎及秘书三浦歌穗送下楼,接着他们就坐进黑色的轿车中。
正是白天谷津所看到的那辆车,可能是因为今天出门往返的时间较短,再加上会碰到路边没地方停车的情况,所以才不使用高级车吧!(说不定他打算搭乘社长专用车回去吧!)也就是说,担任司机的剑持,刚刚在店里并没喝酒。
剑持和那三个家伙跟在社长之后也搭乘电梯下楼来。
他们走到车道上与空计程车并排停车的两辆私家轿车停车处坐了进去,谷津见状也跟着招了一辆计程车,坐上车后马上将小费交给司机,并对司机说着:“我有点事要和前面那辆车上的人谈,所以请你跟着前面那辆黑色轿车,谢谢!”接着谷津往挡风玻璃望去,发现鹫尾龙太郎及三浦歌穗均坐在轿车之后座,而剑持则坐在驾驶座上。
意外的是那三个家伙则坐在跟在黑色轿车之后的奶油色轿车内,没错就是松村、柳濑、韭崎那三个家伙。
而他们三人之中大概也有一个人没喝酒吧!接着这两部车便马上开动扬长离去了。
此时谷津马上告诉计程车司机:“我本来以为只有一部车,现在才发现有两部车,如果待会两部车在中途分道扬镳时,请等我告诉你该跟在哪部车之后,你再跟吧!”司机听到后没多说些什么,沉默地按下计程表。
前面两部车子开在银座拥塞的交通道上,仍能保持彼此的联系,两辆车紧紧相随地从日比谷路口往濠端、樱田门、三宅阪的方向开去。
(看样子他们是要一起去某处罗!)爬上三宅阪后没多久后,车子往右边,绕到国家剧院后方街道,进入隼町之后,又在往曲町的途中往左转后,进入路段高低起伏的平河町。
接着车子转入平河町的第一条巷子慢慢行驶,最后终于看到两辆车子都开进一栋白色建筑物的地下停车场中。
“可以麻烦你在那里停车吗?”接着谷津下了计程车。
谨慎地往两辆车进入的建筑物走去。
那栋建筑物是一栋八层楼的公寓,而且越高楼层的公寓看起来像是高级公寓的样子。
这栋建筑物,让谷津不禁想到这该不会是鹫尾龙太郎带女人到此休息的地方吧!(这里的地下停车场,竟然是收费停车场耶!)正当谷津努力想看清停车场的招牌并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处靠近时,突然身后出现两个人影,而这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地将谷津架了起来。
在微弱的灯光下,谷津发现是那三个家伙中的其中两人。
“谷津先生怎么又掉进圈套里了?”
“你在说什么?”谷津努力想挣脱并直视他们说道。
“我们早就知道你在跟踪我们了,听说白天你也是跟在社长的车子后面嘛!”
“你们搞错了!”
“不管是不是我们搞错,现在你可是逃不掉罗!跟我们来吧!”谷津就被他们两人架着往地下停车场的斜坡走去。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你知道的嘛!你不是那种专门揭人隐私且对新闻追根究柢的大记者吗?那么你一定知道鹤田先生请他太太保管的东西放在哪里?赶快把它交出来!”
“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少乱盖了,你不是那天也在鹤田的家里?所以你一定知道那东西就是黑色皮箱,赶快说出那东西放在哪里?”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么我们就不客气罗!”抓着谷津一只手的男子面露邪恶笑容地说道。
谷津此时心里想到明天新闻头条,就会是某报记者被两恶徒殴打成重伤。
说不定眼前这两个家伙真的会把他给杀了。
“你给我乖乖地往这边走!”两人又把谷津架到较暗的停车场内。
谷津在移动途中想到,再往里走的话,就更危险了,一想到这儿,他马上缩起全身的骨头!谷津从高中时代到大学时代曾练过柔道及合气道,且成续不错,而在出社会后,为了采访暴力新闻时也曾碰到过类似如此危险的情况。
没多久他们就走到停车场的阴暗角落,此时谷津发现他身侧的男子身上带有钝器,而站在他右侧的男子二话不说,狠狠地就往他胸前捶来,谷津无声地接受此一击,正当两人准备齐力猛力狠捶时,谷津出其不意地用手刀打掉身侧男子身上的钝器,接着举脚就往那男子的鼠蹊部位踢去。
趁男子痛得蹲下来的同时,他又抡起拳头往那男子下巴捶去,这些动作完全是出自本能,且完全在那两个家伙的意料之外。
当解决此一被痛殴的家伙时,他又转身勾住身后男子的颈子,抓住那家伙的头部就往水泥墙撞去,声声敲响墙壁。
“可恶!”刚被打中下巴的男子爬起来大声叫道,并往谷津冲来。
谷津飞快地将身体移开,并利用反手刀重击那男子的后脑勺,再出脚绊倒那名男子,终于让那两个家伙都不支倒地了。
正当谷津庆幸自己打倒两个家伙时,停车场又出现一人,由于来得过于突然,当他发现那人手上拿着刀时,已来不及躲过那刀子的攻击,而被那刀子划破大腿,在停车场的微弱灯光下,谷津只觉大腿异常疼痛,且流下湿热的液体,而站在他身前的男子在灯光下邪恶地冷笑着,看来眼前的男子将发动第二波攻势。
(可恶!)这次换谷津在心中大骂道,开始展开防卫措施,以躲过那男子的刀子攻击,虽然之前几次遇到攻击都能侥幸过关,但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罗!在三个家伙之后,说不定那个剑持勇司又会出现在停车场中,真是没完没了!此时谷津发现他身后正好是停车场的斜坡道,于是他开始慢慢往后退,并趁那男子不注意时,转身就往斜坡上跑。
“等等!”那男子马上追在他身后,且也跟着跑出斜坡外,不过谷津却躲在墙壁的阴暗处,趁那男子因为视线不清楚无法看到他行踪时,他往那男子身后走去,并顺势勾住那男子的颈子,人则往前抬起脚用力往那男子的鼠蹊部踢去,接着又抓着那男子头部一直往墙壁撞去,等到那男子不支倒地之后,谷津这才罢手。
当他思考鹤田事件的幕后纠葛时,他从停车场里听到剑持的脚步声,不做他想,谷津马上拔腿就往巷口跑去,以期尽快离开现场。
在夜深人静的市中心,人烟稀少,且看不见星星,看来待会儿就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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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晚上,谷津省平从公司返回吉祥寺住宿处时,电话刚好响起。
正当他把钥匙插入钥匙孔中打开门后,电话铃声即停止。
(可能电话已响了很久!)谷津脱下鞋子后,将从便利商店买回来的饮料及速食料理包放入冰箱时,电话又响起了。
“喂!我是谷津…”
“晚安!我是沙织…”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地女性声音。
这开头让谷津吃了一惊!“你说你是沙织?”难道是那个无缘无故失去音讯在“舞姬”上班的沙织吗?像是知道谷津的思想一样,对方马上说道:“没错,我就是在银座‘舞姬’上班的沙织!我从美伽那听到你在打听我的下落…”
“没错,我是想请教你有关鹤田先生的一些事情!”谷津前些日子从美伽那得知沙织在三轩茶屋的住处后,本打算隔天去探访看看能否找到沙织,可是自从那天晚上他的行动被人识破后,他就因怕再暴露其行踪,所以他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等风声过去后再行动。
“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不去上班,而且听说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待在宿舍里?”
“我家刚好有点事,所以我回了九州的家一趟,知道大家都为我担心,我真的很惊讶!”
“没向公司请假就远行是非常不好的行为,再加上你失去音讯的时间刚好又与鹤田先生出车祸的时间相吻合,所以大家都很担心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是我不好,没顾虑到大家的感受!鹤田先生出车祸的事让我很惊讶!”
“对了,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喔!我想拜托你帮我解决一下鹤田先生的事…”
“是什么事?”
“谷津先生,你有没有帮鹤田先生保管些什么东西?”
“当然没有,我和鹤田先生大约有两年的时间没见过面了!”
“这样啊!那么鹤田太太有没有请你保管东西呢?也就是说鹤田太太自从鹤田先生出车祸后,是不是有请你帮她保管一个装有文件的皮箱,或是某一个寄物柜的钥匙呢?”沙织是如何知道这些讯息的?谷津突然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他想试着套她话开口问道:“如果她请我帮忙保管的话,那东西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想跟你见一面,我现在碰到些困难了!”沙织改口娇嗔地说道。
她又没和谷津见过面,而且每次谷津去“舞姬”都是由美伽招呼他,所以沙织根本没和谷津有什么交集才对,所以她会突然打电话来且要求见个面,这事情真是有点古怪!“你遇到什么困难?”谷津直接问道。
“鹤田先生他交给我一把寄物柜的钥匙请我帮忙保管,还拜托我说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就请我将那把寄物柜的钥匙交给警方,可是我从九州回后发现那把钥匙不见了!”这番话让谷津喜出望外“那是哪里的寄物柜?”他屏息小心地问道。
“好像是地铁终点站的寄物柜吧!而且鹤田先生交给我钥匙时还写明寄物柜的正确位置,结果现在钥匙掉了,我该怎么办?”
“你向我求助也没用啊!我所有的钥匙说不定和你所说的钥匙,是完全不同地方的呢!”
“我想可能是同一寄物柜的钥匙喔!因为鹤田先生那时曾很慎重地另外复制一把寄物柜钥匙,我想他可能将复制的钥匙交给他太太保管吧!”原来如此,听到这里,谷津不得不佩服鹤田先生的周详思考。
如果是同一把钥匙,那么现在沙织小姐一定是想借那把钥匙,去把鹤田托她保管的东西取出来吧!“我想跟你借那把钥匙去寄放处拿东西,还是我们现在一起去拿也可以,今晚我刚好休息没上班…”看样子沙织真的好像很着急,赶着想取出那东西。
谷津拿着话筒飞快地思考着,可是还是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如果真是同一把钥匙的话,那就真的是一个意外收获,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知道寄物柜的所在处,而且他还可以藉此机会和沙织聊聊鹤田幸佑的种种事情。
他看了一下手表,指针显示已是晚上九点了。
大概只须一个小时他就可以抵达三轩茶屋,看来得跑一趟才能分辩真伪,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开口问道:“沙织小姐的住所住址以及电话号码,可以告诉我吗?”谷津之所以会开口问道,是想确认打这通电话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就是野方沙织。
结果电话那头的女人说出了三轩茶屋二丁目某某公寓的四○六室的地址,并说出了电话号码,而这些资料都与美伽打听到的地址及电话号码完全吻合。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出发去和你会合…”
“我会冰好一瓶红酒等你大驾光临,别忘了要带钥匙来…”红酒和钥匙怎么会扯在一块儿呢?他实在不清楚这中间有什么关联,而且他怎么觉得沙织好像很高兴他要去她那儿呢?谷津脱下西装换上便服,并取出翔子请他保管的钥匙准备出门时,电话声又响起。
他赶忙又接起电话,结果这通电话是佐渡的森山巡佐打来的。
“嗨!你好!”谷津心里原本以为又是那个美女打电话来呢!“发现什么线索吗?”
“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打扰你,我想先谢谢你前几天寄来的照片,我已收到了,多亏这些照片,让我们能顺利找到曾目睹鹤田幸佑及船越加寿美两人出现在岛上的目击者…”不晓得是不是小岛上的地方警察都一样,都像森山巡佐那么诚恳踏实。
接着巡佐开始报告目前调查进度。
在车祸发生的前几天,鹤田幸佑及船越加寿美两人好像没租车,而是利用宾士车代步,彻底在岛上观光一番,因为在他们住宿两津市内加茂旅馆时,确实有人曾经看到他们两人出现在旅馆附近,还有在根本寺、靠近真野湾的妙宣寺、大佐渡陵线的山顶等地,均有人看到他们俩出双入对。
“目前我们还找不到与本案有直接关联的线索,不过我们却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昨天在妙宣寺这个出名寺庙附近的杉木杯中,停放了一台车牌号码标示为东京。
品川的宾士车。
对照车牌一看,发现那车牌号码与以梨本忠义之名从新泄港搭船到本地时,所托运的宾士车牌号码相吻合。
而让我们注意到的是这辆宾士车好像是撞到杉木才停下来的样子,于是我们仔细地检查了车子,发现煞车管被人破坏,也就是说煞车完全失灵了…”谷津听到这里只觉得手心都是汗,而心脏也跳动得很厉害。
“煞车失灵的状态?”
“没错,也就是说有人想让驾驶者不自觉地开车出去,然后让其陷入无法将车子停下来的险境,而这也是杀人犯惯用的优俩…”
“事情果真是如此?”
“没错,这个发现使得这个车祸事件倾向于他杀的成分更为浓厚了…”
“可是车祸发生至今已超过两个星期了,宾士车怎么会这么晚才被人发现呢?”
“因为宾士车被停放的地方,是在杉木林的最里面,通常不会有人去那儿,而这次完全是被一位进入林内采香菇的当地农夫无意间发现后,才赶忙报警处理的…”
“那在车子里面是否发现鹤田幸佑及船越加寿美确实死亡的线索,或是有趋向他杀的线索呢?”
“只残留了激烈的打斗痕迹,车内并未遗留血迹、毛发等可兹证明死亡的确实证据…”
“真是奇怪!如果他们两人因为宾士出车祸而死亡,那么他们两人的尸体应该是陈尸在妙宣寺附近的杉木杯中才对呀!怎么可能反而在大佐渡山陵线的山崖下发现坠崖爆炸的轿车,并且在车内发现两人的尸体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从这些线索来看,可能我们可以大胆假设,他们故意假装发生车祸来混淆我们的视听吧!”
“但是这种假设如果成立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将宾士车藏在杉木林中呢?而且还费事地将宾士车的煞车系统破坏后再运往该处藏匿;他们应该会将宾士车修理好后,再将车子开到该处才对呀!”
“这也是我们想不透的问题,而且他们也应该不至于会认为,停在杉林深处就不会被人发现吧!”森山喘一口气后继续说:“我们还在租车处调查出一项令人意想不到的线索!”
“喔!是什么样的线索呢?”
“我们发现在大佐渡山陵线坠崖爆炸的车子是向租车公司租来的,而发生事故的车子因为经过猛烈撞击及火烧后,标有租车公司本身之车号是呈现无法辨视的情况,所以我们从烤漆掉落的车牌上进行调查确认,发现这部车确实是前些天鹤田幸佑向该租车公司租借的车子,不过我们发现该租车公司同时也将另一部车子租借给前些天也同样来到岛上的梨本忠义先生…”
“梨本也租了部车?”谷津开口问道。
“如果梨本想制造鹤田先生他们两人发生车祸且坠崖的事故时,那么他是有可能向租车公司租车,而事情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梨本是本案的凶手罗!”
“我们也认为那个梨本应该是凶手没错!而现在那个叫梨本忠义的男子好像是逃走了,可是我们却查不出他逃离本岛的任何讯息!”
“说的也是,佐渡岛其实像是个密室,不管是进入或是出岛都会有纪录,如果找不到他出岛的讯息,那可能得在岛上展开地毯式的搜查才行!”
“没错,我们是打算开始搜查,只是前天谷津先生在电话中提到,梨本是大鹏建设公司的职员,所以我们也曾打电话至公司确认,发现他现正休假中;这让我们觉得事情演变愈来愈怪异,所以我们想请教谷津先生,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
“没有,我这里没什么新线索,而且我也是前天才知道梨本正在休假中…”
“那么我们就开始展开岛上搜索罗!如果我们确定他是本案的嫌犯,我们就会跟警政署联络,开始安排搜捕行动。
只是我们现在找不到他的杀人动机,而且还制造鹤田幸佑及船越加寿美一起殉情的假象?所以如果谷津先生发现这其中的缘由,请尽快通知我们!”
“没问题,我现在正在设法了解这其中的因果…”2
…野方沙织的住宿处位于三轩茶屋交叉路口,转入世田谷街道面向左边的公寓。
看起来是间具北欧风格的高级住宅区。
谷津大约在十点之后进入该公寓的大门,并搭上电梯来到四○六室的门口,当他按下对讲机后,马上就有人回话问道:“是谷津先生吗?”
“没错!”
“请进!”说完后,门马上就被打开了。
“欢迎!”打开的门后,即被一位美女迎进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