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来往
他们新婚的第三日,铁柱原本还是不想做活,想着要跟她继续缠绵厮磨,被梅子赶走,要他挣银子养家去,结果这莽汉回了句:家里不是还有银子吗?
梅子被噎得哑口无言,抿着嘴巴说,你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哪有男子不养家的道理?好说歹说终于让他打消在家里陪她的主意。
其实铺子就在阁道的前面,堂屋反而像是后院了,梅子不喜欢接近铁铺,因为太热,虽然大冬天的在里面很暖和,但每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就觉得呼吸困难,铁柱皮厚不怕冷,哪怕是大冬天打铁的时候也都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淌着细密的一层汗珠,梅子每次看到就觉得好像空气中多了种说不出的味道,她很少接近,而铁柱也不强求她陪着,毕竟铁铺火力太旺,媳妇又是那么娇弱,当然受不了。
每日的饭食都是她来整治的,梅子手艺好,最普通的青菜杂粮在她手上也都成了美味,没几日柱子就觉得自己的腰围好像粗了一圈,之前穿的好好的棉袄,突然绑不住了。梅子新做的几件衣服他根本舍不得穿,每日还是穿着以前的破旧衣衫,可梅子一旦板起脸来佯装生气,他就立马换上新衣来讨好。梅子在他的二皮脸下也没了脾气,她本来并非易怒之人,可对着这莽汉,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想着把他吼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也就是嫁给了铁柱,梅子才知道世间原来还有这样一种人,她以前的生活习惯在铁柱面前都成了浮云,这个汉子爱吃大蒜大葱,但是不爱漱口,晚上睡觉时从来不喜欢洗脚,一双大脚丫总是脏兮兮的,如果她不盯着,这家伙甚至连上厕所都不愿到茅房去,随便在角落找个地儿就放起水,看到村里谁家养得土狗也一定要去踢一脚…最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他总爱用没漱口的嘴来亲她,而且一亲起来就像是看到蜜糖的蜜蜂,她怎么说也改不了,只好每天时刻盯着他。
铁柱的最爱是红烧肉,但是现在的肉十分的贵,一斤已经涨到了十五文,梅子跟他约定,倘若他每天都不忘洗脚漱口,她就每五日给他做一次。在肉的诱惑下,铁柱勉强答应了,但总是没几日就旧病复发,想着法儿的跟梅子耍赖,就是不爱干净。梅子最后已被他磨得没了脾气,但在这事儿上从来没有妥协过,有回铁柱打死不承认晚上没有洗脚,梅子当时没说啥,但是夜里铁柱想求欢,她怎么也不肯答应,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梅子在做新媳妇之前跟左邻右舍都不熟,一方面是因为她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另一方面,她需要做女红来维持平日的开销,每日花的时间很多,四周的妇人姑娘也极少来往,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嫁人,铁柱又没个一亲二故的,她若是再同以前一样不与人来往,那怎么能行?可是贸贸然上门去与人攀谈也太过莽撞,也是不妥。
她跟铁柱说这些事情,没心没肺的汉子却满不在乎,咱们不稀罕给外人套近乎。梅子摇头,知晓与这莽汉说不得,也就没再提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铁柱正给梅子夹菜,一听门被敲响,装死不肯去开门,一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不喜欢与外人来往,尤其不喜欢在晚上能抱媳妇的时候有人来打扰。这时候来的人肯定都是有事相求,要么是请自己帮忙做活,要么就是要打点器具,总之他不喜欢。
梅子拿筷子敲掉他不安分抓窝窝头的手,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他,但啥也没说。铁柱自动站了起来去开门,梅子瞧着那高大的背影像只小狗似的乖乖听话去了,觉得好笑,遂摇了摇头,把盘里的红烧肉都夹到铁柱碗里。
来人倒是让梅子惊讶了,她虽极少与人来往,但嫁给铁柱后经常在铺子里帮他收拾些东西,偶尔便会看到隔壁的铁三一家,仅是点头之交,没怎么说过话,所以对他们夫妻俩的来访,铁柱跟梅子都倍觉讶异。
“三哥三嫂怎么来了,吃了吗?快请坐。”梅子一见人进了屋,立马站了起来,麻利地搬了小凳子过来,铁柱一看连忙接住,嘴里也招呼着铁三夫妻坐,但是那夫妻俩仍颇为拘谨,梅子笑道:“如果三哥三嫂不嫌弃,咱们一同用了晚膳如何?虽然粗陋了点,但也算入得口。”
铁三夫妻对视了一眼,有点僵硬的坐下。梅子知道他们来自己家定是有事相求,否则怎会登门?但她并没有问,而是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荞麦面条,又拿了乾净的筷子来,随后便招呼自家那汉子吃饭。铁柱从来不知道客气俩字儿咋写,媳妇叫他吃他就吃,呼噜呼噜吭哧吭哧,吃得桌上一片狼藉:“媳妇儿,给俺递个大蒜瓣。”
在外人面前,梅子当然不会拂了铁柱这一家之主的面子,遂递了两瓣蒜过去,铁柱哢嚓咬了一口,又跑到锅屋盛了一碗回来,呼噜噜吃的可香了。铁三夫妻馋得吞了口口水,眼珠子黏在桌上那盘红烧肉上。梅子知道乡下十天半个月吃不着一回肉,便笑着道:“三哥三嫂还不动筷,莫不成是嫌弃?”
铁三连声称不敢,忐忑地拿起筷子吃了口面条,甫吃一口便瞠大了眼,铁三嫂见状也跟着吃了一口,两人再也没说话,吃得比铁柱还快。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了,才发现梅子面前的碗没怎么动过,这对朴实的夫妻俩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那,那啥,柱子家的,你都没吃…”
梅子轻笑,说:“无妨,我这几日有些积食,正该少吃些。倒是三哥三嫂,来我家是找我当家的还是找我?”她眼睛利,早看出这夫妻俩必定不是找的铁柱,若是找的铁柱,无非也就是做个粗活打个铁罢了,照着市价给钱便是,何必这样忸怩。既不是找柱子,那自然是来找她的。如若是找她,那肯定就是看上她的女红了,按照镇上开的价钱,他们给不起也是应该的。
“是这样的,柱子家的,俺家三弟这几日要娶亲,想请你给绣套被面…俺家穷些,这价钱可能给不全,所以才厚着脸皮来讨亲近…”铁三嫂搓着手,一脸的忐忑,心里不安。自己先吃了人家的饭,却还要人家给自己帮忙,世上哪有这样理?
梅子却一口应了下来:“没有问题,明儿三嫂把布跟线都拿来,价钱你们看着给就是了。”
铁三嫂顿时感激涕零,握着梅子的手不断地表示感谢之意,梅子心里有计较,当然不会拒绝她亲近。将铁三夫妇送走,回头就瞧见自己那当家的蹲在堂屋中央瞅着自己,眼巴巴的。“怎么了?”
“媳妇儿,俺的红烧肉…你明儿还给俺做不?”
敢情他在心疼那被铁三夫妇吃掉了大半的红烧肉呢?梅子心里好笑,面上却是岿然不动“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明儿得早起,把院子给扫乾净了。”
媳妇要自己干活,铁柱一点怨言都没有“好好。”
当晚梅子收拾好桌子洗净手脚后,铁柱自动自发地跟在她身后,她干啥他就干啥,梅子早习惯了他一到家就这样黏着自己,虽然不喜欢但也没说啥,炕早就烧热了,梅子怕冷,一早钻了进去,剩下铁柱一个人在屋里折腾。梅子把家收拾了一天,早累了,躺上炕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个嘴巴在咬自己,胸口两只嫩桃子被连摸带掐,她猛地睁开眼,就瞧见铁柱的两个眼珠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正期待地看着她:“媳妇…俺又想了。”
梅子推开他,把被子盖好,翻身背对他:“忍着。”这人,真当自己是铁打的,除了她来葵水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要,有时候匪性上来,大白天的都能从铁铺里跑回家把她摁倒,当真是一点廉耻也不知。
“媳妇…”铁柱的嗓音听起来快要哭了,自从讨了媳妇儿开了荤,他就总想着干那事儿,瞅着自己媳妇儿下面那话儿就硬的不行,一晚上不干就难受。“媳妇…你帮帮俺…”他厚着脸皮钻进被窝,滚烫的胸膛煨上梅子只着里衣的背,梅子怕冷,而铁柱火气旺,平常睡觉都不穿衣服的,梅子很喜欢给他抱着,因为很暖和,一入铁柱怀里,她就知道他早猴急地把衣裳脱光了。梅子脸一红,就这么一迟疑,铁柱已经把手伸进她的里衣里使劲揉搓起来,她咬住唇瓣,推拒着他,奈何在这事儿上铁柱向来极其霸道,不容得她拒绝,没几下他就在被窝里把她也给扒光了,衣服都被他塞到枕头底下,梅子挣扎也没用。“柱子,柱子你干啥呢?”
“媳妇,俺想。”滚烫的大手从丰盈处往下抚去,铁柱是粗人,以前又没碰过女人,什么技巧都不懂,但这事儿向来都是力道比得技巧,多做几次自然就有经验了。他性子急又暴躁,梅子一不给他碰他就恼,舍不得对梅子生气,他就挠墙,跟耗子似的,梅子听不得那噪音,最后都被他给得逞了。
他虽然看上去很尊重她,梅子要是不想决不勉强,可一旦梅子首肯,那不被折腾到双腿酸软哭喊求饶,铁柱绝对不放手。梅子不知道他这精力都是哪来的,白天他要打铁下田,还要帮她做些家事,晚上还有心情来折腾她,第二天早上永远天一亮就醒,依然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想啥,你今晚吃大蒜漱了口没?”梅子忍着被他摸下面的酸痒,声音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铁柱当然也就不会害怕,他张着大嘴亲上来,吸着梅子的乳又啃又咬,哼哧哼哧的说:“漱了漱了,你闻闻,俺不臭。媳妇你这里真好看,又软又绵,以后给俺生娃就有奶了。”
梅子听不得他胡扯淡,一巴掌拍了过去,铁柱乖了,不敢再乱说,猛地掰开梅子腿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