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千要用力拍了下脑袋想要打掉那诡异的感觉，「告诉拓跋妄，长孙斤会在宴席上动手。」
贺兰氏重重点头，「我这就去。」她信。此前已发生过那么多的事，他会「未卜先知」也不无可能。「要要，你为何还对他……」
唐千要苦笑。
对于贺兰氏的传话，拓跋妄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你问他，他是如何说的。」
贺兰氏叹息道，「他说，「我非帮他不可，这就是命」。」
「去吧，这几日都别离开他。」拓跋妄看着掌心里的东西，这是从什翼犍手中取回的本该属于唐千要的那只绿石耳坠。「我懂不了你，懂不了。」在那样对待他之后，他还说「非帮不可」。
拓跋妄不会觉得欢喜，因为那人在每一次「恩赐」之后，接着就会将他从崖边推下去。他已经不想去懂，也不想再去相信那个骗子……
现在外面是什么季节，夏天吗？
唐千要眯着眼去看窗外，却是片片模糊看不分明。眼睛蒙得太久，视力也受到了影响。他想是夏天吧，因为他并不觉得冷。从前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他都冷成了冰棍，而今光着屁股坐在地上也觉得还好，不着寸缕的日子他习惯了。
「不管你是谁，今晚不伺候了，找别人去吧。」听到脚步声他没有马上起身，只是吆喝一句赶人走。
什翼犍已经尽量放轻脚步，但还是惊醒了在地上假寐的人，他拉下披衣走过去，从后给对方搭上。
「我叫你走……」看清来人，唐千要翻身一滚，逃到了最角落寻找着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什翼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说道，「这是你的东西。」
日记本、雷射枪、手表，还有来时所穿的衣物，全都完好无损地在这里，唐千要却不敢伸手去拿。
「你……」什翼犍才张口就猛烈地咳嗽起来，持续了很久也止不住。
见他用手巾擦去咳出的血，唐千要笑了，这暴君离死不远了。
什翼犍边咳边道，「穿上，我送你走。」
唐千要跪倒下去，「去哪里？」是去妓院还是直接拉去军营供千万人享用？
「你的责任尽完了。」
「什么责任？」唐千要不相信，他不可能知道！什翼犍以手巾捂住嘴，一脸病态却看得出他很是宽慰，「宴君会为了你变成一匹狼，一匹令叱奴神也会哆嗦的狼。」
「和你一样？」唐千要冷道。
什翼犍笑着摇头，「他的爪牙该比我更锋利。他让我失望太久了，所幸我还有时日来等他。」
那时，本该取代父王成为新任国君的太子软弱地放弃了他的权力，失望的又何止是拓跋的臣民，什翼犍更是其中最失望的一个。若说他对拓跋妄的母亲有哪点不喜欢，便是她身上过多的汉人脾性，那些汉人所谓的礼教道德在他看来不过是抹杀了他们狼一般的血性，而那女人教坏了他的儿子。
什翼犍得感谢唐千要，若不是有这个人出现，他怎能轻易逼出拓跋妄那深埋的狼性。
「这就是你的目的？」唐千要走过去拾起地上的枪，指着他的脑袋叫道，「我看是你活够了！」与其说是让位，不如说失去心爱女人的可怜男人在寻死，没有原因，唐千要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不想走也可以，好生待在这儿。记住，你还在我手中捏着。」说完什翼犍便走向门口。
「站住！」唐千要的手在发抖，「那些人中有没有你？」那些人指的是那十个曾迫使他张开双腿的男人，「说啊！」不能有这个男人，因为他也是……
两枪打在脚下，什翼犍表情未变，只是扬了下眉梢就转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