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父说我没用，不能把我妹妹嫁给你当可敦，不过如今你变成了女人，我要把你娶回去当我祁连部的可敦，阿父便再不能说我没用了。」
唐千要本是要用茶点热情款待客人，一听这话便想把茶杯砸在他脸上，「世子，我没有变成女人。」
年约二十壮如狗熊的祁连世子憨憨笑道：「你能生孩子就能做我的可敦，是不是女人不要紧。」
唐千要揉了下额角，「是啊，我能生孩子，可生出你这么大一个傻孩子也挺头疼的。」
祁连世子皱了眉，「你的孩子有我的岁数，你很老了？」这下世子为难了，不知道老了还能不能生儿子。
我生你个乌龟王八蛋，这话唐千要忍住了，他不能与傻子太过计较，「送世子回帐歇息，他远道而来也累了。」
贺兰氏低着头进来说道：「伊楼兀的哥送来九十九只羊，九十九头牛，九十九匹马。」
「这么大的礼，他想换什么？」唐千要问道。
贺兰氏为他的无知摇头叹气，「九九牛羊马，这是聘礼。」
唐千要蓦地窜起来，「这个混蛋也来羞辱我！」
「不是羞辱。」兀的哥掀帘进来，「我总不能让祁连的傻子抢了先。」
「我没空和你闹。」他已经够烦了。
兀的哥懒懒坐下，「祁连一出头，其它部族也会跟着而来，你非嫁不可了。」 一个「女人」能守得住贺兰部？痴心妄想。从前别的部落会忌惮贺兰部的达延，因为那是个男人，换做女人，所有男人都想将「她」吞下去。
寡妇再嫁，这在蛮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贺夫人这样一个「有钱」的寡妇就更受欢迎了。
「轮不到你们。」独孤飞奇也来了，他岂能甘心落后，「独孤与贺兰的姻缘不能断，你可以处死凝然，但须得做我的可敦。我想汗王也会为我们作主。」
独孤飞奇会散布那荒谬的谣言故意混淆视听正是为此，也许贺兰凛不是女人，但又有什么关系，他只要得到贺兰凛，不管用什么手段。凝然那没用的东西做不到，那就换他来。
贺兰凛「装」成男人欺骗了他的妹妹，理应为此补偿，这是贺兰凛欠他的。再者，独孤是拓跋和慕容之下的大部，谁能争得过他。
「我给九百九十牛羊马。」独孤飞奇轻蔑地看着伊楼兀的哥。
「九千九百。」一个更阔绰的买主来了，出现帐口的身躯遮挡了所有的亮光。
「汗王！？」独孤飞奇忙起身行礼。
拓跋妄冷笑着盯住他，「九千九百，你还能出多少？」
独孤飞奇垂头咬牙道：「汗王别忘了，贺夫人是你的臣媳。」独孤飞奇不是没有想过这位最强的竞争者，但随之又给否决了。鲜卑的女人可以改嫁，不过依然有基本的人伦之理。父子能够争抢一名狎奴，却不能占有对方的正妻，即使在蛮族也会受到所有人的唾弃与讨伐。这也是代王没有接回贺兰世子的原因，他也不能承认那是他与贺夫人生的孩子。
拓跋妄不为所动，他现在只想杀人。
「滚……」大地在颤抖，大山要崩塌，唐千要将手边可以触及的东西全部砸向那群人，「滚，都给我滚出去！」
九百九，九千九，这些混蛋当他是什么，起先硬要他娶女人，现在又硬要他当女人，想怎么要就怎么要，他比那些牛羊畜生还不如！
伊楼兀的哥和独孤飞奇扛不住砸打，挨了一会儿就逃了出去，只有经过千锤百炼的拓跋妄还在挺着，他也不躲，任那些金的银的铁的瓷的全砸在他脸上。
「笨蛋，躲开啊！」唐千要来不及收手，冲过去捂住他打破的额头，又气又心疼。
拓跋妄满眼笑意，半边乌青的嘴角一再上扬，像是断了一牙的弯月，却依旧闪耀的刺眼，他低头亲了亲发呆的人，随即眼神一变，横抱起跟前的人走向那角落唯一一片平整的地方。
唐千要这才想着挣扎，「不行，不行！」
拓跋妄放他躺下俯身压住，与他鼻尖碰在一起，「别总对我说不行，你是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