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要突然笑得很猥亵，「如果让你嫁给你父王做皇后你愿意吗？」
「你！」慕容冲抬手就打他的脸。
唐千要躲开又说，「父王不行，那父王的父王呢？也不行吗？再久远一点，祖父的祖父，你一脉相继的老祖宗，你觉得可以吗？」
「疯子。」慕容冲甩袖而去。
唐千要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是啊，我又不是疯子。」
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他转头笑笑，「一直以来就你对我不离不弃，千舟姐姐。」
贺兰氏刮了下他的鼻尖，「就你狡猾。」
这个名字己成为她的紧箍咒了啊。
唐千要深吸一口她的味道：真是像极了二姐，「我为什么没有爱上你呢，生儿育女，多好。」
「这话你敢对二小姐说吗？」
唐千要看了眼腕表，「二姐，好像几生几世都不见了。放心，这回我不靠别人，我要守住这里，苻坚休想撬开他的城门。」
独孤部驻扎的这一处是盛乐城的第一道关卡，只要将苻坚拦在这里，代国的兵马就能绕至背后，插入秦国的腹地。
拓跋妄为了他令并州失守，他不该为对方做些事吗？
尽管大言不惭，唐千要心里却没有一点底气。对于苻坚行军布阵的了解，他只粗略看过几年后的淝水之战，那场战事秦国嫡系兵力三十万，合计其它杂兵力八十万，而东晋的主力不过区区八万，十倍的兵力差距，向来战无不胜的秦王却兵败如山倒。除了因为他的轻敌，还因为他的急躁，喜欢闪电战的苻坚原本只要再退后五十里，引晋兵全数上岸便能一举将其歼灭，他却等不及，将庞大的军队堵塞在江边，致使相互践踏而死的秦兵比敌人杀的还多。
「快入秋了，以苻坚的性子必定在前方荒原结冰之际开战，他的战马跑不了冰面。」
「可敦所言极是。」回话的是独孤部的一名将帅独孤堂明，他是独孤飞奇的堂兄，除了跟着汗王离开的人，他如今是军中威望最高的人，读过几年汉学，模样也是文质彬彬。
他没有追随汗王，说起来也是因为他的身分尴尬。汗王所迷恋的贺夫人，却被他的堂弟纳为可敦，可想汗王对他们独孤一家的痛限。
「独孤将军会如何应对？」唐千要问道。
「我部前方地形，苻坚当用锋矢阵。」
「你很了解苻坚。」这是肯定句。
独孤堂明不敢邀功，将一支卷轴遁上来，「我阅览过他每一场亲征的战事记录。」
唐千要粗略地看了下刚要称赞，表情陡然一怔，而后又笑了，笑意里流溢出的那抹甜叫旁人看得目不转睛。这字迹不是他的，可这词用句除了他不会是别人，独孤部区区将领根本收集不了如此详细的资料，更没有下面标注的精辟见解，独孤堂明是他刻意留下的。
「我方当以何迎战？」
「偃月阵。」
「仔细与我说来。」
唐千要听完后摇头道：「伤亡太大了。」
独孤堂明忍住话没说，他想说这样的伤亡已是最低，独孤和贺兰统共不过三万兵马，苻坚若大军压来，两族灭亡不过是或早或迟的事，何须计较头一回死伤多少。
独孤堂明道：「汗王留下了数十名野狼骑，届时会在阵后保护可敦，试试看吧。」
「试……」唐千要心中的几分自信迅速退散，寒意在胸口一层一层泛滥开。拓跋妄，你还是没有变。你好狠的心，那人要他去试试看，试试凭他一人能保护谁，要他活得好好的，去看千万人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