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加重脚上的力道，青枫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除了这样的理由，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如果被叔公他们察觉轻寒当年的阴谋，那么他一定会得到很凄惨的下场，身无分文地被赶出苏家，成为全杭州城唾弃的卑鄙小人。
轻寒答不出话，他只觉得胸口的剧痛愈加严重，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他勉强反手去推青枫的脚，却丝毫也无法撼动那只灌注了强烈仇恨的脚。
青枫看着脚下的人痛苦地抽气颤抖的样子，却丝毫也无法减轻心中的怒火，当年的背叛原本已经沉入记忆深处，可如今骤然想起，便觉得愈加刻骨铭心。
当年他心中的痛苦，如今也该叫这个人尝一尝。
「青……枫……」半晌之后，轻寒挣扎着吐出这两个字，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青枫看着他紧皱双眉说不出话的样子，踩着他的脚不由自主地收了回来。
失了压迫，轻寒的一口气终于可以呼吸得顺畅些，他咳嗽几声，慢慢爬了起来。
「你现在过得好吗？」后退了一大步撑着墙，轻寒低声问了一句。
「怎么？指望我过得好，可以带你走吗？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跟着你转的傻小子吗？」微眯起眼，青枫冷笑。
轻寒痛苦地抓着胸口的衣服，心口传来的疼痛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很痛苦，他摇了摇头，不愿意回答青枫的问题。
被他的态度激怒，青枫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单手掐上他的脖子，微眯起眼说：「说，是不是你被人拆穿了阴谋，被赶出苏家！」
「咳咳……咳……放手……」
轻寒拼命拉扯着青枫的手，痛苦地咳嗽起来，他的脸很快涨得通红，胸腔里的空气开始有出无入，眼前泛起白光，逐渐看不清青枫的脸。
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可是，他不想这么快就死……
「是的……」用尽最后的力气，他呢喃地说出这两个字，青枫倏然瞪大眼睛，怔怔地松了手。
轻寒一下子失了力气，靠在墙上剧烈地咳嗽。
真的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青枫此刻脑中炸开一片白光，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因为被赶出了苏家，你就到这种地方来卖身？」咬着牙，他许久后才又说得出话来。
他不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吗？除了卖身，他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活下去吗？
自己当年把他当成宝捧在手心里，原来他骨子里就如此淫贱吗？
「呵呵，用这种方式比较容易不是吗？像我这样声名狼藉的人……」
缓过了气，轻寒嘴角勾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容看向青枫，那笑容弯刀一半，便被打碎了。
青枫冷冷地看着他，扬起的大掌毫不留情地打下，「确实容易。」
很重的一个巴掌。不但把轻寒的笑容打碎，还把他的头打得歪向了一边。
许久之后，他慢慢转过头，嘴角肿得老高，抬起眼睛看向青枫，「那你又是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有人要嫖，总也要有人愿意被嫖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青枫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他的心情，眼前用轻描淡写和无所谓的眼神看着他的轻寒，突然之间让他觉得很陌生。
即使被背叛后仍然无法忘记曾经拥有过的甜蜜过往，那可以说是唯一的羁绊，在那瞬间烟消云散了。
「说得好，说得好，苏轻寒，今日我便做一次你的恩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