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问:“泡妞大师真的住在这里?”温如雪点点头:“我打听清楚了,就是这里。敲门吧。”
雷哥走上门前的石阶,手握铜环深吸口气,回头看看水雾妖娆缠绕的群山树木,山脚下朦胧不堪的繁华城市,心中思绪起伏,感慨万千。嘣嘣嘣。门环扣动,过了良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雷哥忽然转身想走:“泡妞大师不在,我们走吧。”
“别急啊。”温如雪拉着雷哥的胳膊,上前使劲拍了拍门。仍然是半天没有丁点反应。雷哥说:“要不咱们改天在来吧。”温如雪坚定的摇头说:“改天再来你还是一样的矛盾。你答应过我的,绝不退缩!”
雷哥只好硬着头皮,忐忑不安的站在大门前。温如雪见无人开门,伸手一推,大门竟然‘呀’一声开了。两人都吃了一惊。雷哥探头进,依稀是个客厅,室外下雨光线暗淡室内没有开灯一片黑乎乎的。
“有人在吗?”雷哥叫了一声。房高厅深,声音传出去空空荡荡的,回音绕梁。无人应答,静悄悄的。“门开着怎么没人?”雷哥问。温如雪一脚踩进了屋子,说:“我们进好了。”
雷哥急忙拉住她,说:“这样不大好吧,泡妞大师不在,我们贸然这样进去,被大师知道了恐怕…”
温如雪抓住雷哥的衣领,说:“我给你三秒钟时间,立刻给我像个男人一样!你再这样婆婆索索,磨磨唧唧,我以后就叫你雷姐!”雷哥扁扁嘴,翻了个白眼,一步就跨进了屋子。
“谁怕谁?我翻墙偷人家西红柿的时候,你…”本想说‘你还没出生’但突然反应过来温如雪比自己大,一句话就卡在中间说不下去。就在此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声音里带着很重的愤怒。
“你们要偷我的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极为沙哑,又似乎用尽力气喊出来,声音不高却牵着心扯着肺,听在耳朵里极为不舒服。
雷哥吓了一大跳,温如雪更是惊恐地大叫一声。呀!两人回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妇人,样子猥琐粗鄙,蓬头垢面、弯腰驼背,长袍短褂,破衣烂衫,脚下一双沾满泥巴苔藓的泛白的老旧黄胶鞋,手里提着一只竹篮,里面装着一些蔬菜瓜果。
“你们是什么人?!”妇人沙哑的声音破喉而出,仿佛牵动了喉头的痰液,呼噜呼噜的声音听着很是恶心。她背光而立,脸上一片昏暗,看不到具体的表情。但光听她的声音就知道这人已经相当愤怒。
“老婆婆,对不起,我们刚才敲门了…”雷哥试图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你叫谁老婆婆?!”
妇人笨拙肥胖的身体挤过屋门,走进厅堂放下手里的菜篮,转身双手叉腰,怒目而视。屋外的光线这才投射到她的脸上。雷哥呆住了。妇人的身影、声音乍一看是个老婆婆,其实面相并不老。
最多也不超过四十岁年纪。只是雷哥心里奇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本该非常注意保养自身的形象,这个人却为何这么一副邋遢猥琐的模样?
但这并不是让雷哥呆住的原因。让雷哥震惊的是这个人长得…简直…简直太…难看了。何止是难看?简直是难看!难看到什么地步?雷哥目瞪口呆的想:亲娘嘞!天底下还有这么难看的人?
这还是个人吗?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看一眼就让活的好好的人产生自杀的念头,就让想自杀的人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老天有时真的是坑爹!怎么能造出这样的人?技术失误?系统bug?
雷哥想闭上眼睛不再看她,但是眼皮竟然不受控制,眼珠子刺痛不已,泪水滚涌而出。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就好比大冬天买一个烤红薯,刚烤出炉,热乎乎,软绵绵,拿在手里滚烫得不行,左手翻右手,右手倒左手,一个不小心,啪!掉在地上…稀软的烤红薯摔成一片泥糊贴在地上。她的脸就是这个样子。…五官扭曲,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眼睛在哪里,嘴巴是哪个!“妈呀!”雷哥惊声尖叫。温如雪噔噔噔连连后退,身子重重地靠在屋门上,双手捂胸呼吸急促,两眼全是极度的恐怖!妇人扯着嗓子吼:“滚出去!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两人互相搀扶跌跌撞撞奔到屋外,看着周围的屋宇草木,冰凉的雨水淋在身上,这才稍微缓过神来,梦魇初醒般惊魂未定,回想刚才看见的景象,心有余悸又恍如隔世。雷哥口干舌燥,说:“我的妈呀,鬼呀?”
温如雪面色苍白,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头。好半天雷哥才说:“亲娘嘞,这女人是谁啊?”***温如雪瞪大了眼睛:“该不会…该不会她就是…泡…”
“不会不会!”雷哥深呼吸几下冷静下来,说:“她怎么可能是泡妞大师!?泡妞大师一定是男人喂!”温如雪点点头,忽然拍手说:“我知道了!”
“她是谁?”雷哥问。温如雪说:“不是说‘每天都有一个老妇人,提篮蹒跚上山,篮子里食材寥寥,只素无荤’吗?这个女人就是给泡妞大师送菜做饭的‘老妇人’!”
“对!”雷哥认同:“这个女人弯腰驼背,样子看起来像个老太婆子,其实没有那么老。”温如雪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雷哥想了想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温如雪恐惧得连连摆手:“晕,还要去啊?我不敢去了,她简直…我看见她就全身冒冷汗。”
雷哥趋步返回,边走边说:“别怕,一切有我在!”“她那么丑…那么凶…她一定不会让我们见泡妞大师的!”温如雪忐忑的说。
雷哥眉头一拧说:“一直是你鼓励我,怎么现在自己又退缩了?走!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即便不行,问这个丑女人要张照片也行!”
“要照片干什么?”雷哥眼睛一眨:“她长成那样,也算是人间奇迹!要她一张照片,每天带在身边,辟邪。”雷声隆隆在头顶翻滚而过。雷哥和温如雪重新回到小楼门前,鼓足了勇气,敲门。
“谁!?”紧闭的大门里传出一声闷雷,正是刚才那丑女人的声音。还没见人,单听到这声音两人已经满身冷汗。雷哥再次鼓起勇气,用力砸门。“谁!?”丑女人一边狂叫一边大力开门。
看见门口的雷哥,和他身后的温如学,丑女人眉毛一竖。雷哥清晰得来见她的眉毛根根竖起,像即将进行搏斗的公鸡翘起了颈部的羽毛。恐怖啊。雷哥尽量保持冷静,但说话的声音已经抖动得厉害:“阿姨…呵呵你好…我们有事想求见一下…”
“滚蛋!”话没说完,丑女人就爆喝而起打断了他的话。雷哥故作镇定,微笑说:“您听我把话说完,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滚蛋!”
丑女人翻身进屋,一会回来手里拿着一根小腿粗细的棍子,高高扬起:“再不滚蛋打死你们!”温如雪偷偷拽雷哥的袖子,低声说:“雷哥,咱们走吧。”
雷哥看着已经在头顶随时都可能落下的棍子,眼里的恐惧越积越多,到了无法再增加的极点,他忽然抢步上前,挺胸昂头高声说:“操!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是哈喽kt!去你娘的!你动一下试试!”
丑女人稍微愣了一下,马上抡棍就砸,雷哥躲闪不及,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脑袋正顶上。啪咔!小腿粗细的棍子应声而断!再看雷哥,他依然昂首挺胸,眼睛精光四射,门外的风吹进来,衣襟飘动,潇洒无限。
“雷哥?你没事吧?”温如雪赶上来扶住他,关切的问。雷哥宽大的手掌从前至后慢慢拂过脑袋,钢针般的头发层层竖起,脸上满是不屑一顾,帅气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