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凄厉地吼了声「不」，然后血红的眼瞪着九泱，「我不会放过你的！」声势吓人，却是说完后就失去了意识。
小青从九泱身后露出脑袋，眼睛骨碌骨碌四转，「拿寒江魂魄的阴差呢？」
九泱咳嗽一声，「……他阳寿未尽。」
玄易惊讶地看他，「那你……那神君可不是逆天而行了？」
九泱好笑地看他，浑然不在意地甩甩袖，极为轻巧，「没事儿，本座行事素来不循天命。」
一直循规蹈矩、规行矩步的蜀山弟子一瞬间都黑了脸，这人……真的是四象神朱雀吗？那样身份尊贵的神，怎么会……这么个……
九泱这时候看向寒江，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情爱也是奇怪，这蛟本来再修百年便可化龙飞升，却为了杨竹秀，堕落至斯。若把它这样留这儿，恐怕会入魔道。」手掌一翻，寒江的魂魄晃悠悠从肉体里飘出，落到九泱手掌上，九泱青葱手指按着它在自己手心里滚了滚，似乎在玩？
「怪可惜的，回天界带给小兮玩算了。」
「这魂魄能玩吗？」小青好奇地跳上来，也拿根手指点着它滚一滚。
「你若喜欢便给你玩吧。」
玄易等人瞠目结舌，这下真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魂魄像小毛球一样。」小青将小光球捏起来，明明没有毛，手感却毛茸茸的，小小的滴溜儿圆，还有点小弹性。小青玩上瘾了，将它抛一抛，看到它跌回自己掌心先扁了扁又弹起来，相当喜欢。
「你……真的是朱雀神君？」问着这话的是若字辈弟子，本来只是心里想的，却不知怎么竟然脱了口。顿时察觉自己有不敬神明的嫌疑，脸都白了。
「是啊。」九泱倒不介意的样子，还笑眯眯的，「太极生两仪，两仪阳清为天，阴浊为地，两仪又生四象。我等四象之神可是天地形成之初，便降生尘世。呀，那时众神都还在地上呢，哪有什么凡人、动物、妖和魔？光秃秃的一片，怪萧索的。后来有个小鬼说这么下去太无趣了，就跑到天上用灵力奢侈地造了片瑶台银阙，还自称天帝。」
「……」蜀山各弟子各自发着愣，一来是为肉体凡胎却有幸拜见上古最为尊贵的神祗之一，二来是闻及开天辟地之初，凡人永远无法知道，相传为传说的事况。三嘛……天帝，竟然说天帝是小鬼？！天庭的由来还这么随便？
九泱又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世间之初神都是兽形，三皇不过是三条蛇。我等万年吸食天地日月精华，相继化成同一形态，女娲日后捏泥造人，便以此为形。所以说百兽修道化身，与其说化人形，不如说化神形。」
玄易天资聪慧，听到这儿隐隐明白九泱究竟想说什么，脸色顿时难看下去，「神君的意思是……」
「对。」九泱赞赏地点点头，这人倒算聪慧，「当初若非那小鬼闲来无事造了什么天界神宫，自封天帝，世间并不会有天庭秩序，而我们这些本为凡人尊为神的，也不过是你们现在认识中的妖罢了。」
玄易一时无法接受，退后一步，摇头，「不……不是……」
「或许是有些不同。天界到底有条约管束，而妖没有。但本质是一样的，同样食日月精华，修而化形。」
「不。妖都是恶的。」玄易摇头，但发颤的语调和脸色都可以看出他被动摇了。
「恶？妖修仙得道即为仙。就如同世间凡人有善有恶，妖自然也如此。善者飞升，恶者入魔。只看他们自己的选择而已。」
「……」玄易抬起眼，「神君的意思是……我们蜀山百年来……」
「也不是全盘皆错。恶妖自然可以除去，打入地狱教化。可是好妖呢？」
玄易几个人都震住。
九泱也不再说，在小青面前招招衣袖，「回秦府吧。」
小青刚才也在听九泱那段话，此刻只是挥手挡开他，没说什么。
回到秦府坐到凳子上，小青晃着腿这才说，「我本来接的你这笨鸟……怎么都没有个神君的样。不过刚才听你那一席话……勉强承认你其实还不错啦。」
九泱白眼，「那么勉强做甚？我又没逼你夸我。」抢了他手里玩得正开心的魂魄珠。
「你干嘛，都说送我了！」小青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