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宁笑了笑，眼神却未如往常染上笑意，「饿不饿？我没吃早餐，现在饿得受不了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来不来？」
明耀又看看几天前还住在他体内的小家伙，发现这娃的长相偏像秋本家，有几分秋本明生母的精致模样。
「你先去，我再看一会。」秋本明长相随母多些，明耀望着小家伙那小几号却酷似某人的脸形与五官，想凑近脸仔细打量的欲望越来越强。
明宁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出去，可他的脚不是走向厨房，而是他的房间。
明宁走后，明耀弯腰靠近小家伙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最后还是没忍住，伸出食指以指腹轻轻碰了碰那张小嫩脸，又戳了戳两只小嫩掌。
小家伙没他想的睡得熟，在碰到右掌的时候，小手指及时拢过来包住了生身之父的指节，眼睛也短暂的睁开了，虽然只有半秒，便像受不了入眼的光线又闭上，明耀却还是给了这个有缘无份的孩子一个感伤的微笑。
「Ｈａｎｓ，要乖乖的吃，乖乖的睡，乖乖的长大。」
「不要害怕睁开眼来看，这世界有很多人期待你的到来，也有很多人爱你，你是名副其实的宝贝，知道吗。」
「虽然不能当你的爸爸，可是我会当最疼爱你的叔叔。要是你在这个家过得不开心，叔叔会接你过去叔叔家，跟Ｉｒｖｉｎｇ哥哥一起住，不会让你孤单，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明耀等到小拳头松开了，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婴儿房。带上房门的那一霎，他听见了小家伙哭了。
于是，当明宁下楼准备走向厨房，听见明耀在婴儿房哄孩子的声音，让他的脸色更加地沉暗。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这一切的错，都因他而起。
要不是他对明峰的痴心妄想，要不是他为爱冲动自绝子嗣，明耀又何以为他抛夫弃子，牺牲至斯？
「嘿，小翰醒了？那就让他一起到厨房，让他闻闻美食的味道，刺激他产生赶紧长大赶快吃到的原动力吧。」明宁站在婴儿房门边，面具挂上了，还是那个温和的绅士。
「你叫他什么？中文名字？」明耀一只肘弯就能当小家伙的摇篮，另一手正拿着小奶瓶，给努力吸吮吃得正香的小家伙喂奶。
「嗯，明翰，翰林学士的翰，是兴仰先生取的。」是公爵硬要明兴仰取的，这里也是公爵硬要明兴仰来住着陪孙子的，明宁不想将这些说出来，让明耀堵心。
「明翰……明翰，念起来听起来都挺不错的。」明耀连喊了两声，浑然不觉自己用的语气，有多亲腻。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写份遗嘱让小翰成年前，要是我有什么不测，让你列为第一顺位监护人，你觉得怎样？」
「什么？」明耀不够专心，他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怀里的小家伙身上了。
明宁又复述一次，明耀皱起眉：「这不可能吧？首先，公爵就不可能答应。」
「你已经是双性人的身份，就是小翰的生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确定？」虽说遗嘱不是吉祥物，但明宁的提议，明耀很难不心动。
「不确定又怎会跟你提？」
明耀低头望着小嘴微嘟的亲生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好，行，可以。」
想了想，明耀挡不住那股失而复得的愉悦错觉，笑弯了眼。
「那就，一言为定？」
明宁也报以一笑，却带着一抹寂寥。
「当然，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