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再给我一杯温开水。」
「好的。」秘书又是一个颔首，躬身走过来将托盘上仅剩的杯子稳且轻地放上老板的桌面，不再多言地退了出去。
明兴仰喜欢中国封建时代的老玩意儿，办公室的装潢与摆设皆古色古香，随身的秘书也很懂得配合，连端着的托盘都是东方味十足的竹制品，无色漆里绘着的，是精致仿古的素色山水画。
见明兴仰拿起药瓶旋开瓶盖倒出药丸送入口中，再以温水送服，明耀管不住自己搜寻药名的视线。
可惜药瓶不大，明兴仰用手掌遮得很严实，明耀只能看见盖子上的药厂ｌｏｇｏ。
「孩子的脊椎还很软，这样背久了，他也会觉得累吧？」放下水杯，又咳两声，咳的同时药瓶也被放回抽屉里，「不如你将他放下来，让他躺在沙发上，也许他会舒服点。」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小翰？你这样会不会变得太多，让人觉得很虚伪？」
明兴仰闭闭眼，又是抿唇苦笑，心想等这孩子体会得到他苦衷的那天，不知他还活着不？
「有话快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明兴仰的苦笑，很碍明耀的眼，「何必笑得这么忍耐，我没叫你忍我啊，受不了我大可直说，很多事情电话连络也可以，见面真的没必要。」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不过这件事，还是当面讲开来，对你，会比较好。」
「什么事如此重要，还得劳驾你拨冗招见我？」
明兴仰没有马上动作，而是等秘书端水进来又出去之后，才从桌前直立的文件夹里挑出其一，转向明耀，翻开。
「这是明宁出意外的前一天，才拿给律师公证的。」
明耀心里有数，垂眼大概扫了遍，面色不变。
「你这是……早就知道了？」眼里连一点意外或高兴的神情都没有，明耀不是这么沉得住气的人。
「宁哥事先问过我了。」
明耀的回答让明兴仰差点喘不过气，眼前一阵头晕目眩，要不是手自觉的扳住桌沿，现在的他大概已经摔倒在地了！
「他当初……是怎么，问你的？」
明兴仰这时的反应很明显是在乎明宁的，让也为人父的明耀很难不起共鸣，更不得不心软。
舍弃想过来敷衍一番，将人气个半死再掉头就走的想法，明耀边说边回想，尽量把那天他与明宁对话的原话重现给为子哀恸的明兴仰知情。
「【要是我有什么不测，让你列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真的，是这么说的？」最可怕的猜想落实了一半的凭据，明兴仰的心悸等不及药效的运行，就要当场扼杀他！
「嘿，你！」明耀眼明手快，赶在明兴仰倒地前将椅子踢向他，让人能瘫在椅子里！
「你别装神弄鬼的，起来！」
明耀感受到明兴仰正浑身轻颤，又摸到他一脸的冷汗，连忙冲到门边踢开门扇，朝认真打键盘的秘书大喊！
「快叫救护车！」
＊ ＊ ＊
「你再说一次？」明耀说得又急又快，乔志钧简直来不及听。
『他心脏病发了！』
「谁是他？」乔志钧停下搅拌的动作，将炉火转到最小。
『明兴仰！』